掌心冷的要命,心口卻燙的要死。

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順著臉頰、鼻尖,滴在盤坐的腿上。

我只能咬破舌尖,靠疼痛保持一點靈臺清明,怕恍然暈倒後就再也醒不過來。

此時金蟬子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你還真敢拼啊。”

“以我現在的能力,絕對拿不回佛骨。如果能有九尾的修為,勝算會大些。”

“有此膽魄,看來貧僧沒有選錯你。幸虧貧僧有兩手準備,不然如此魯莽地接受千年大妖的修為,導致佛妖相沖,你會即時走火入魔。”

“什麼兩手準備?”

“佛說:不可說不可說。”

好嘛,我可算找到用這句話來敷衍的源頭了。

掌心的冰涼突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渾身火一般的滾燙。

從心口騰起的一團火,順著血液流向,一直燒遍全身,灼傷內髒,燒透面板。

此時的我正應了一句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我拼著咬碎牙齒,也不讓自己痛的喊出聲。

外界情況不明,不能因為我的痛喊將無止他們置於危險中。

意識恍惚間,隱約聽到金蟬子和一個女子的對話:

“這修為果真純淨,待貧僧蒸騰了殘留的妖氣即可為你所用。”

那女子怯怯道:“我現在還不能與她相融麼?”

“時機未到。”

“好,為了禦弟哥哥……”

說話聲漸遠,我雖痛得死去活來,但還是捕捉到了最關鍵的四個字——“禦弟哥哥”。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恢複了意識,身體毫無異感,倒讓我覺得剛才的痛楚彷彿只是一場噩夢。

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無止擰在一起的眉頭和又急又怕的目光。

見我蘇醒,萬分驚喜點亮了平日裡無悲無喜的眸子。

“聖僧,我還好麼?”

無止沒有回答,只是緊緊攬我入懷。

我回抱著他,他也沒有抗拒。

我輕聲問道:“守山大神他們還沒回來麼?”

無止微微搖了搖頭,顫聲說:“距離九尾妖狐傳修為於你,還不到一刻鐘。”

“九尾狐呢?”

“修為幹涸,已經灰飛煙滅。”

我輕呼一口氣:“金蟬子說我沒事的,聖僧你就放心吧。”

雖然這麼說了,但我們都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一直擁抱著。

不同於第一次的羞澀、緊張與心花怒放,現在我們之間充滿著劫後餘生的欣慰,以及終於坦然面對自己真心的從容。

“聖僧,你犯戒了。”本來不想哭的,說話間卻已帶了哭腔。

“一直以為,我怕的是清規戒律,遇見你後只能十分克制。

看到王棠直白地袒露心意,又無微不至的照顧你,都是我所不能。不想你為難,只得一放再放。

直到方才,當你真正徘徊在生死邊緣,我卻束手無策時,我終於明白,我所願,唯有你。”

無止沉穩堅定的聲音將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地送入我的耳中,我的心被沖擊地猛烈跳動起來,我相信無止感受得到,因為他的心跳也在我右邊的胸腔裡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