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聖僧,這是血沼,你們先別動。”

戲精附體的我真佩服自己能現編出“血沼”這樣一個高大上的詞。

想著王棠和無止見識過我的演技,看我這麼反常地沉靜,就會知道我可能已經開始了表演。

果然從他們停止動作,主動配合我的演出看來,他們懂了。

為了顯示我的胸有成竹,雖然身體沉進血沼不能動彈分毫,心態也快要嚇崩了,但依舊一句求救的話也沒說。

我們就這樣僵持著,一直往下沉到血灘淹沒了鎖骨才停下來。

“你,為什麼不告饒。”

代鸞看上去有點費解,說明她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

我能感受的到她並不是惡靈,於是好言安撫她:“因為我相信不管你和蘇合之間發生了什麼,他一定沒做對不起你的事,而你也不會傷害他。所有你想知道的,一會我都會說給你聽。”

代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還沒等我松一口氣,就聽到傅淮青那討厭的聲音再次響起:“代鸞,你可別又被她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啊,她剛才還說不認識你呢,怎麼現在又記得了?”

聽傅淮青這麼一說,代鸞又遲疑了起來。

我抬頭一看,他不知什麼時候又換了一身英姿颯爽的皮囊,紮著高馬尾,穿著緊身連體皮衣,手持蛇皮鞭,腳蹬恨天高,一步一響地走了過來,撫著代鸞的背蠱惑她:“嗨,我也知道你心軟,捨不得殺她,那要不就先把旁邊那兩個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小子解決掉吧。”

“唔。”代鸞操縱著血沼又開始吞噬王棠和無止。

我雖然心急如焚,但不能表露萬分,我想我的演技經此一役,一定會達到質的飛躍。

我輕嘲一聲:“如果你不相信蘇合,卻相信其他男子的話,就盡管按照他說的那麼做。”

代鸞猛地停止了手裡的動作,轉頭不解地看向傅淮青。

傅淮青也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意識到自己失言的他,急忙捂住了嘴,可這半句已經足夠讓代鸞懷疑。

“我見過的所有女性,在看到道長和聖僧的瞬間,沒有不眼前一亮的,包括代鸞。”

聽到我這樣說,代鸞明顯有些羞愧,別過頭去不敢直視我。

我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可你卻很平靜。所以我斷定你那精緻的皮囊下,一定不是女子,最多也就是個異裝愛好者吧。”

“你說什麼!”

傅淮青有點惱羞成怒,“死到臨頭了話還這麼多。知道這是什麼嗎?——痴情沼!是由處子怨女最深層的怨念爆發形成,只要心有所念,誰都跑不了!

你知道我在亂石堆上找到她的時候有多興奮嗎,我忍了一千多年沒吃她,為的就是這一刻。

本來有點擔心困不住你旁邊那兩個小子。沒想到,他們竟然都動了凡心。這可真是意外收獲呢。

你說剛才好好的進行交換多好,現在想反悔啊,可真是來不及了。”

他絮絮叨叨地說完,變得開心起來:“不虧不虧,把這兩個皮囊剝下來以後肯定很有用。”

說完哼著歌就走了,可能是找做皮囊的工匠去了吧。

王棠見他離去,悄聲對我說:“最遲不會超過一炷香他便會回來。”

我知道,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柔聲道:“代鸞,把手給我。”

事實上,我的雙手已經陷落在血沼裡,這樣說的目的就是讓她幫我解開。

代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傅淮青離去的背影,似是心裡掙紮了好久,最後實在拗不過我熾熱懇切的眼神,放開了我的雙手。

我趁她還沒反應過來,一下緊握住她的雙手,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她。

她吃了一驚,想要掙脫,卻不料我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勁抓著她,這種欲迎還拒的推脫根本奈何不了我。

掙脫兩下無果後,代鸞索性任由我握著,倒是害羞地別過頭去,魂體的墨黑也減了三分。

我看著她嬌羞無限的側臉,心中一動,只感覺有一顆珠子在我胸≈口發熱,我驀地想起那是沈裡的佛珠。

有所感應的代鸞轉過頭來,在四目相接的瞬間,我們的記憶漸漸開始重合。

我看到紅日初升,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雪跡未消,露出枯黃的幹草,有廣闊寂寥之感。

一個部落聚居的蒙古包上熱氣騰騰,一個深藍色的小點從一個蒙古包奔向另一個。走近才發現那是身穿棉質長袍的代鸞,她手裡提著一桶香氣撲人的奶茶,臉上有抑制不住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