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汐仍舊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其實是在壓抑著怒火,跡獻居然利用月思引出炎離,讓五族圍殺炎離,簡直可惡。

“今日我必須帶她走。”跡獻落到雲上。

幻汐睜開眼,看向遠方,冷道:“你還想利用她引出炎離麼?你知道炎離有多可怕麼?”

跡獻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那次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幻汐忽然出現在跡獻身後一把按住了跡獻的頭頂,吼道,“迫不得已?那我此刻也是迫不得已要殺你!”

跡獻暴怒,卻掙脫不了幻汐的魔爪,怒道:“我在乎她不比你在乎她少,但我能保護她,而你不能!”

幻汐放開了跡獻,冷道:“你最好將思戀湖畔利用月思引出炎離的事解釋清楚。”

跡獻轉身看了一眼幻汐,苦笑一聲,說道:“你不會懂我的苦衷,我是人帝,不得不那麼做。”

幻汐不語,怒視跡獻。

跡獻苦笑道:“原本還以為你會是我的知己,其實你怎會懂我的苦衷?”

跡獻頹坐在雲端,埋著頭,說道:“人族是五族中最弱的,這億萬年來,人族可說是在委曲求全才保得不被滅族,你知道嗎?作為人帝,我心中第一放在第一位的必須是族人,因為稍有不慎,人族就會被滅族!”

“如今妖族不出,其餘四族混戰,人族已經岌岌可危了。”跡獻顫聲道,“我是利用了月思,但我若是不那麼做,如今的人族早已被滅。”

“當我知道了月思與炎離的恩怨後,我在炎離之前尋到了月思,她將我當成了朋友,我將她帶到思戀湖畔,又放出月思行蹤的訊息。”跡獻自嘲道,“她將我當做朋友,我卻利用了她,我無顏見他,但我不悔。放出月思行蹤的訊息後,我知道炎離一定會來找月思,便發帖給其他各族,他們必然會派人來殺炎離。”

“你知道三界對入了魔道的炎離的恐懼其實不弱於魔神,而且那時候的炎離很強,必然會派出族中高手,我借用炎離殺了各族很多高手,如此一來,其他三族就不敢進犯我人族了。我做到了,人族度過了那次危機。”

“而且炎離的再次出現,致使各族將重心移向了炎離與魔神,各族間的戰爭就會放緩。”跡獻說道,“那時候我不得不利用月思,若沒有那一次利用,人族已經被準備好大舉殺入人界的鬼族滅族。”

幻汐沉默不語,他不懷疑跡獻所說的,但他不能原諒跡獻,因為他本以為跡獻是正人君子,卻不想跡獻也會使用陰謀詭計。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我必須將月思帶走。因為其他族知道了被我坑害了,此刻正要會盟入侵人族。”跡獻說道。

“你還想利用月思保你人族!”幻汐怒道,“無恥小人!”

跡獻冷哼道:“對,我是小人,但我能保證月思安全,你卻不能!”

跡獻冷道:“各族已經知道你藏身靈虛山,現在正有無數高手趕來這裡彙聚,要一舉殺了你,你是很強,但是你認為你就能橫行三界麼?你還遠沒這本事,於三界中,你仍舊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幻汐不可置否,自己確實只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他也知道跡獻所說不假,此刻能保護月思的,當真就只有跡獻。

今後一定會被三族追殺,能否活命都是未知數,要說要保護月思,幻汐心裡沒底。

但跡獻不一樣,跡獻雖然連被三族逼到了絕路邊緣也束手無策,但是隻要月思到了人界,就意味著炎離成了人族的保護神!

各族的強者必然知道萬年前炎離與月思之間的事,誰若犯月思,炎離必然會報仇!

故而月思若在人界,那麼在人族危難之際,也就是月思危難之際,那時炎離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人族有了月思便不會被滅族!

而月思若在人界便也不會有危險。

畢竟沒有一個種族會為了吞併一個雖是可以吞併的人族而惹上炎離!若是跡獻暗中殺死月思而嫁禍某個種族,可就麻煩了!

幻汐肯定跡獻做得出來,其他人也明白跡獻做得出來!

炎離之所以未將月思帶走,必然也是擔心會連累月思,而且炎離也將月思留在了人間。

可說炎離想的與跡獻想的不謀而合!炎離利用人族保護月思,人族利用炎離保族不滅!

幻汐雖然恨不得殺了跡獻,但他也很敬重跡獻,一代君王可以為了族人忍辱負重,值得敬佩!

幻汐明白,像跡獻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懼怕生死,這樣的人所懼怕的往往是活著而不是死去。

因為活著就必須忍辱負重,對這樣的人來說是恥辱,但作為君王,不得不接受恥辱。

而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反而是解脫。

“好,我讓你帶走月思,一個月後我將月思送至人界找你。”幻汐妥協,連炎離都怕保護不了月思,我又何德何能?看來這世間的強者比我想的多了太多!

跡獻笑了笑,禦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