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日你自會明白。至於你,”姬三娘看了看花無情,“少年人,你的功夫底子不錯,可惜方才情急之下忘了你這類武功的根本,你可知道,無風雲不動,雲動心如風?”

花無情頓時恍然大悟,自己武功的根本就是輕逸靈動,飄忽不定,方才竟然被方十七的鐵鏈侷限起來,不過轉身一想,這口訣分明是下山以前娘親自教授的,為何姬三娘也會知曉,莫非天下武功都有相通之處?

“雖然是這麼說了,但是你的劍恐怕經不起多少重量了。”

花無情自己也知道,與方十七過招下來,無情劍恐怕已經離斷裂不遠了。此時,卻見姬三娘將自己手中的長劍扔了過去,花無情看看姬三娘,卻見她點點頭,便是應允了。只聽得一聲清響,花無情拔劍出鞘,見到此劍方十七的臉色更是大變,一下站了起來。

“化雪劍?!你何以執有此物!”

“怎麼,不可以麼?”姬三娘不以為然。

“此乃花眸之物,他既已死,你為何會有化雪劍?莫非……當年名動天下的‘白衣如雪’花眸便是死在你的手裡?!”

“花眸怎麼死的早就沒有人在乎了,再者說來,莫非沒有可能麼?七殺本是齊名,而所以有排位一說,便是自我名列七殺之後才有的,”姬三娘說的淡然,彷彿她本該就是天下第一,“我也不願多話,你們不是要打麼,現在可以繼續了,不必顧及我。”

“這便是花眸的佩劍……”花無情暗暗想道。

不多想什麼,花無情手執化雪劍便向方十七斬來,方十七鐵鏈一揮重重砸去,結果卻與之前不同,花無情再也不用長劍與鐵鏈相碰,而是藉由腕力用長劍將鐵鏈一挑就錯過身來直擊方十七要害,這一招讓這個中年男子著實措手不及,急忙收回鐵鏈想將花無情逼開,花無情不慌不忙地在空中停下身形,翻身往後一躍落在地上。

花無情正欲轉身繼續相鬥,卻見姬三娘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琵琶就地彈奏起來,琴聲優美,花無情頓覺舒心,正待他鬆懈之時,琴音之中忽然傳來一股淩厲的殺氣,下一刻就已見到方十七的屍體倒在大廳之中。

“你做了什麼?”花無情看著悠然自得的姬三娘。

“不過奏曲一首,有何不妥?”

“你的音律滿含殺氣,不過一瞬之間方十七就死了,你所用的可是內功?”

“年輕人,你要知道七殺不過只是一個名號,七殺之人總是在變更,一個人死了就會有另一個人坐上前一個人的位子,而我,殺盡了七殺中的六人才坐上了這七殺之首的位子,於我之後,才有而今的七殺,才有七殺排位一說。方十七,遠不是我的對手,”姬三娘若無其事地走到櫃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至於你,我知道你想做和我當年一樣的事情,不過以你現在的資質根本做不到,就連排名最末的君安白,你也不是她的對手。”

“而今不過一個廢人,我現在就能置她於死地。”

“所以我說你還太年輕,你以為君安白身為堂堂七殺之一,會被區區一個方十七逼到這個地步?”

“何意?”

“君安白號稱‘八面玲瓏’,你可知道這是為何?此女極善於易容之術,不論是什麼樣的人對她來說都可以絲毫不差地模仿出來,連聲音、動作甚至行事方法都一樣,此乃其一;除此外,君安白從不以真身示人,她為自己準備了身形幾乎無異的數十個替身,教給她們武功和易容之術,方便自己辦事,地上這個,不過是替身之一罷了。”

“與我說這些有何用意?”

“你不是想做天下第一麼,你跟我走,我教你武功,直到你殺盡他們為止,我二人的師徒關系就在那時斷絕,最後,就看你到底能不能殺了我。怎麼樣,你跟不跟我?”

“你就那麼想死麼?”

“不是想死,我坐在天下第一的位子上太久了,總希望有人可以讓我有些興趣。而且,我有自己的想法。”

花無情沉吟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本來以他的想法,世上最厲害的殺手應該就是娘,然而下山之後見過了任德、方十七還有眼前殺人於無形的姬三娘,甚至還有一個至今不曾見得本尊的君安白,花無情越來越覺得在這天下看來自己根本微不足道。加之下山以後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不過數月,七殺除花眸以外仍在世的六人之中便有四人已經出現在花無情眼前,就像被人冥冥之中安排好的,而姬三娘行事也太過沒有章法,根本讓人猜不出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