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言衝出城外,看著城市裡的光芒已經消失無蹤,

江北又重新變成一座普通的城市。

但是諾言感覺心底深深的憤怒。

“這還是我吃這麼大的虧!”

本質來講,他本身並沒有受到多少損失。

手腳,胳膊俱在,甚至收穫了一把弓。

但他心底還是有一股熊熊燃燒的怒火,折磨著他的心神。

但是在這場浩劫中,那股無能為力,只能夾縫中求生,隨著局勢隨波逐流的感覺,只能充當看客的感覺,實在讓人屈辱。

在旁觀下,見證悲劇發生,無力阻止好友的死,只能被迫遠離、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愧疚感,彷彿火焰一樣,不斷燃燒。

原本他只是一個苟且偷生的普通人,對於未來生活渾渾噩噩,沒有明確的目標,但現在,他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屏住呼吸,任由這股怒火充斥著心靈,不斷灼燒著理智,像是要將他吞噬。

唯有如此,才能讓心裡的愧疚稍微被掩蓋過去。

但是...

“這種想法只是自欺欺人罷了!本質是弱者的自我安慰啊。”

他驀然睜開眼睛,雙眸冷漠如冰,冷靜地說道:

“我應該早就明白,無論在哪一個世界,弱小就是原罪啊!”

他對於未來要做什麼,要幹什麼,已經徹底明白。

“未來道路怎麼走並不重要,千般規劃也好,萬種計劃也罷,都不重要。”

他伸出手,看著手上佈滿大大小小劃得皮開肉綻的裂口——這是他之前過度用弓導致的,縱橫地分佈在手掌中。

他心中的怒火驟然消散,化為一股墨色的潭水,帶著些許寒意,沉浸在心底。

猛地將手狠狠握緊。

“重要的是,足以能擺平未來一切障礙的力量。”

咳咳!

一陣咳嗽聲響起。

諾言看到永老臉色極為蒼白,嘴中流出黑褐色的血。

彷彿在那道光消失後,之前尚有潤色的臉龐,驟然變得蒼白,甚至能看到臉龐下血管中,隱約夾雜著紫黑色的霧氣,不斷環繞。

“後生仔,不用揹我了,你自個逃去吧。”永老擺擺手,有氣無神地說道:“蟲豸早就在我體內種下無解的詛咒。無論逃到哪裡去,一個月內我都必死無疑。”

“哦?這樣的話豈不是您的人情,我沒辦法還了?”諾言平靜地說道,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斬釘截鐵道:“那可不行!”

永老聽了後有些愣神,因為他能從諾言的語氣中,感到一絲隱約的自信。

以為諾言不懂其中的厲害,他苦笑地說道:“你無需自責,這種詛咒極為可怕,甚至具備了收容物的一些特性,一旦種下,即使是返古大武也無法解除,根本無解。”

兩旁的樹林逐漸變得粗壯高聳,偶爾會出現螢火蟲的光芒飛舞。

諾言知道自己是脫離了城市範圍,逃離的速度微微放慢一些。

他依然語氣帶著自信,眼睛明亮,彤彤有神地望著前方,說道:“無解的問題,就用無解的方法解決。”

“沒有什麼是無解的。”

他喚出資訊板,在心裡平靜說道:“系統,我不是有一個,可主動選擇世界的選擇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