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盡快修複基站,恢複訊號。

何美麗自知說錯話,悶了一下不再出聲。

秦一淩不知道從哪裡拿了張墊子回來,交給姜萊和何美麗,“先躺一會,多休息一下。”

姜萊沒有拒絕秦一淩的關照,也不在乎自己鋪個墊子是不是有些特殊,她拉著何美麗一起坐在墊子上,“一起休息,你昨晚也挺累的。”

秦一淩見二人休息,轉身想走,被何美麗叫住。

“你不休息麼?”

“我出去看看有沒有高處,找找訊號。”秦一淩晃晃手裡失去了功用的手機,他已經能想象出boss的表情了。要是再聯系不上,保不準他就扔了葉氏直接沖過來了。

何美麗抿唇,視線落在他的後背,“你的後背怎麼樣了?”

“沒事。”

秦一淩忽略掉被汗濕後灼痛的感覺,扯了個標誌性的笑,出門去找消失了很久的訊號。

“很擔心他?”

秦一淩已經走遠,何美麗的視線卻仍然在追隨。心裡惦記著他吃東西沒有,傷嚴不嚴重。所以在姜萊突然問到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應了一句,“是啊。”

說完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連忙解釋到,“他是我師父嘛。”

“嗯,我知道。”姜萊點頭,躺了下來。在何美麗糾結著要躺下休息還是要出去找秦一淩的時候,聽到姜萊又加了一句,“臉很紅哦。”

何美麗一下子發窘,不敢再想著出去找人,連忙在靠邊的位置也躺了下來,見姜萊不再說話,才悄悄嘆口氣。悄咪咪的摸了下自己的臉,揉了幾下。

秦一淩確實是出去找訊號了,可是秦縣這個地方,沒什麼高的建築,就算是有也上不去。他找了大半圈,試了無數次,都沒有成功,終於放棄了。

昨晚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再加上他一直在幫忙疏導秩序,沒來得及看,剛剛四處找訊號的時候也沒注意,現在閑下來,他才看到眼前的景象有多慘。

房子塌了很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土腥味兒。偶爾有一隻找不到主人的貓狗,叫的悽悽厲厲,讓人揪心。

他內心複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雙腿跟灌了鉛一樣,再也挪不動一步,一下子坐了下來。

他坐了很久,發傻一樣的盯著面前的殘破敗落,眼睛卻失了焦距,他腦子裡的東西太多,被壓制的記憶從來不曾消失,在他心裡防線崩塌的一瞬間,如洪水一般湧了出來。

“兩……兩萬可以麼?”一個帶著哭腔的女人說著話,語氣中帶著怕被拒絕的擔憂。

“兩萬?最多一萬五。”語氣中帶著不耐,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不行,兩萬不能再少了,你行行好,兩萬吧,嗚嗚。”女人聽到還價,竟然小聲的哭了起來,似乎對價格很是不滿。

“不行就算了吧。”一個頹然的聲音響起,他說算了。

低泣的女人一下子停了下來,止住了哭聲,“你說什麼呢,怎麼能算了。”

“那我們再問問別人,總能有兩萬塊的。”之前頹然的男人再次開口,卻都是句句不離錢。

“呵,第一次見到這麼著急賣兒子的,行了,兩萬就兩萬,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兒子賣給我以後,就是我的孩子,你們這輩子都不能再見他。”

哐當一聲,男人似乎甩了什麼在桌子上,“簽字。”

啊……

秦一淩抱著腦袋,痛苦的喊了一聲,賣賣賣,他腦子裡久遠又清晰的畫面終於擊潰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抱著膝蓋,用自己的額頭撞擊著,一下一下,劇烈的痛感卻沒能讓他好受一些。那些記憶,就像是毒蛇,冰冷殘忍,有力的纏繞著他,讓他呼吸不順,讓他難以逃離。

何美麗到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秦一淩,她心下一痛,連忙走了過去,“秦一淩,你怎麼了?”

不得不說,何美麗這一聲突兀的叫喊,比之前他用額頭撞擊膝蓋的自虐行為有效果多了。在聽到她的喊聲的同時,秦一淩一下子停了下來。

“我沒事,你回去。”他的臉還扣在膝蓋上,沒有抬起來。

“你有事,你從昨天開始就不對勁。”何美麗篤定的說了一句,走到秦一淩的旁邊坐下,扯著他的袖子柔聲說了一句,“告訴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擔心你。”

“沒事。”秦一淩依舊沒有抬頭,語氣更加嚴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