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以那郭、蔣二人的罪行來論,那兩人必得坐著囚車回京方才最為穩妥,畢竟只有囚車才最為牢靠,一般人都難以將車中之人劫走。

可是這般一來便等於明裡宣告陛下要對江南派動手了,這豈不是打草驚蛇?

這樣一來還如何叫莊懷玉馬上帶兵南下?

恐怕兵馬未動時、江南派就已聞風而動,若是作鳥獸散還不可怕,只怕他們搶先在江南攪起無數血雨腥風!

方麟倒是給莊懷玉與容程出了主意道,不如將那二人一人灌下一碗藥去,或是幹脆將人打暈,再將馬車做出夾層來,將人扔到夾層裡運來京城。

這樣就算有些風聲走漏、路上再遇上冒死劫囚的,也難以找到這二人的蹤影。

可那迷藥終歸是迷藥,是藥還三分毒呢,將人打暈亦是一樣的擔了風險,這就更別論還要將人藏在夾層裡,著實不夠透氣。

萬一等那郭、蔣二人到了京城卻再也醒不來,或是醒了也變成傻子,這個罪責誰背得起?

這樣的話兒落進某些人心裡嘴裡,豈不是反成替寧王滅口了?

容程與莊懷玉自也不敢答應就這麼做了,只得一邊等待京中陛下示下,一邊再多做些打算,期間若能再想出穩妥之計,再緩緩往京城來也不遲。

錦繡卻是聽罷這些話就靈機一動——皇太孫如今不就在南苑、那南苑離著她父親和莊總督等人暫時落腳的京南也不遠?

那何不請皇太孫放出些話去,只說日日遊獵也沒什麼意思,想要請些民間的戲班子或是雜耍進園給眾人散散心?

只要陛下覺得此計可行,她父親等人也便可以裝扮戲班的裝扮戲班,裝扮雜耍的裝扮雜耍,再緩緩一路回京了。

到時候只需在那些行頭箱子上多鑿些洞,再將郭、蔣二人捆實了手腳、塞住嘴巴裝進去,哪裡還用喂什麼迷藥或是打暈了!

而那南苑既是皇家獵場,尋常人等也是常年不許靠近的,而若太孫還在,護衛必當越發森嚴。

那麼郭、蔣二人也不需再從南苑回京,那裡就是天然一個好暗牢,連著那個祝正方也可以一同關在那裡,只等莊懷玉帶兵南下、再凱旋歸來,再將郭致遠等人押進京城、與其他的江南派蛇鼠一同受審也罷。

這般又何止解了容程等人如何歸京的難題,連著郭、蔣二人該關在哪個牢裡、才不會被京中官員走漏風聲的難題都一同解決了。

肖瑩聞言頓時眼睛一亮,直道這還真是個好主意。

只是她隨後也難免有些猶豫,畢竟太孫一向都以勇氣與睿智兼備而聞名,而今若是叫太孫日日遊獵於南苑還不夠,還要張羅著聽戲看雜耍……這可是給太孫臉上抹黑,陛下可未必願意答應。

錦繡輕笑:“姑姑難道覺得莊總督帶兵南下必得多費時日才能凱旋?”

那江南派手中到底沒有真正的軍隊,等莊懷玉到了江南還不是砍瓜切菜一般容易、便將人全都該解決的都解決了、該抓捕的也都抓捕了?

只要莊懷玉早早凱旋歸來,再將郭致遠和蔣德章從南苑大張旗鼓押解回京,誰還不知道太孫豁出了臉面、實則卻做了些什麼!

“姑姑若真覺得這主意好,等您跟陛下回稟之時也不用透露這主意是我出的。”錦繡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