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聞言撲哧就笑了,若非當著她父親的面兒,她不好笑得太過分,她幾乎都想前仰後合了。

若是江南派遲遲不倒,這可真是說不準的事兒,那姓陳的可不就從方麟曾經的表姐夫變成了他姨父?

那可真怪不得她父親並不曾提前跟方麟說,說那霸州知縣是才新上任不久的陳鶴,負責接待聯絡她五叔等人的也是這人。

“其實我本也沒在意過霸州這種地方一個縣令的任職,朝廷的地方這麼大,我若將每個縣的任免都一一上心,也難免太累,早在半個月前我也還不知道,竟是陳鶴當了這個縣太爺。”容程輕笑。

“那羅九落網時倒是當即就交待了,說是等他們押運武器離了京城,便要去霸州休整、等待下一步命令。”

“只是他也不知道那頭兒到底是誰接應他們,必得到了霸州才能揭曉。”

“等到李勇等人要從武安出發,方麟便叫他去霸州找羅九,怎知這羅、李兩人先後到了之後,卻也一直沒見過陳鶴,依舊被蒙在鼓裡。”

“若不是你五叔後來也趕去了,令那陳鶴多少高看你五叔一眼,這才終於露了面,想必我們這一頭兒到如今也不知道那頭兒的背後究竟是誰呢。”

“後來也正是你給我提了醒,叫我不妨告訴你五叔,說他已經將那遲貴田毒殺了,等他再回來的信便講了這事兒。”

“那姓陳的又哪裡知道自己已經死到臨頭了?等他聽說你五叔生怕遲貴田反水、便將人毒殺了,還一力誇贊你五叔做得好呢。”

容程言之意下便是容稽等人已經得了陳鶴的徹底信任,等得方麟到了後,自有容稽出面接應他。

只要方麟那小子不被人看見了真面目,只將自己偽裝成容稽的手下趕去幫忙的,霸州這一行便穩妥得很。

“我為了叫他裝得像,又稟了陛下、悄悄給他尋了幾把火槍帶走了。”

錦繡笑著點頭道,父親的確想得周到穩妥:“這火槍既能給他們防身,又能裝成是我五叔叫人新補進來的火器,那陳鶴確實不會將他們如何。”

畢竟她五叔等人既是負責押運武器的,這些武器便不能換手;那陳鶴手中又有什麼?

只是錦繡和容程談罷這個,她也不由得又將她父親叮囑了一遍,那便是再不能容安王府的大郡王妃這麼上躥下跳了。

“那杜家眼見著就該倒了,她還這麼隔三差五往杜家去,若真被她在杜家垮臺之前給朱毓定了個杜家子弟當女婿,這豈不是將安王府連累了?”

她明明早些天就跟她父親講過這個,也好叫她父親給大郡王再遞個話兒、請大郡王好好管束那位王妃呢。

她以為她既是早就這麼說了,大郡王必也早就動了手,至少也是將大郡王妃關在家裡再不許她出門。

誰知道昨日鶯語前去杜家尋那肖嬸子說話兒去,回來的路上就又碰上了大郡王妃的馬車,分明是又往杜家去了!

再說那霸州不是還有個安王府的前姑爺陳鶴與杜躍海很有勾連麼?

要是等將來扯開了這事兒,安王府哪裡說得清?

安親王是能一口否認這杜家之所以跟大郡王妃搭上了,可不是王府那位前姑爺牽的線搭的橋,還是能說清自家並沒引薦陳鶴攀上了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