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翟頌瑾本是方麟的表姐,這些事兒若不叫她早些知道,將來可容易惹麻煩,甚至牽扯大長公主府,方麟多少也會跟這個表姐說一聲。

只說莊懷玉莊總督馬上就要接下的差事吧,這也容不得一點點差池,方麟又怎會不提前提醒這家人一聲?

這就更別論莊總督既是很快便要南下剿匪,莊家的二奶奶又是她的堂姐容之芳,這一家子怎麼論都是自己人……

那麼哪怕她比眼下說得再多,這兩人也定會死死管住嘴,想來不但不會叫杜家警醒,更不會叫杜家從莊家佔走什麼便宜去。

而她大姐姐既知杜家不好,之前不也沒瞞著她?這都是以心換心呢。

莊家這妯娌兩個聞言也果然先是一驚,隨後便相視一笑。

翟頌瑾更是輕笑道,錦妹妹這做派真與我那子玉表弟一模一樣,總是天生知道誰該親近,更知道時時刻刻都要護著親的熱的。

“說起來我和你大姐姐之所以知道的多些,也是我那表弟前些天特地給我傳過話兒,叫我們府上不要再與關家、杜家來往呢。”

“只可惜那小子自己太能作,只為不給康氏守孝,偏要裝成騎馬摔斷了腿兒,竟將自己作進了詔獄,也便沒來得及說得更詳細。”

“我這廂可得多謝錦妹妹替他補上這幾句話了。”

錦繡頓時紅了臉,好在她也知道翟頌瑾並不是故意調笑她,何況對方又提起方麟還在獄中之事。

她臉上的紅暈也便一閃而過,繼而便嘆了口氣道,但願他在詔獄裡頭老老實實蹲上一兩個月,哪怕是三四個月也沒關系,只要能使陛下消了火氣,也許就能盡早將他放出來。

翟頌瑾本也是擔心表弟,這才有意提了這麼一嘴,卻也礙於旁的、並不敢明著問。

早些天她雖然早在大長公主那邊、便與她祖母一起見過了連翹,連她自己也是那麼安慰祖母的,只說表弟這回入獄並無大事,如今到底也是十來日過去了不是?

更何況她早幾日還聽說,那小子在獄中上吐下瀉……卻一直都沒敢告訴祖母呢。

這也多虧錦繡是個明白人,當即便給她解了心寬,翟頌瑾這才又一次放了心,便連聲招呼著身邊丫頭將禮物呈上來。

“我也是臨來之前聽得我這弟妹說起,方才知道錦妹妹過兩日要及笄。”

“只是當時立刻就要出門,雖是趕緊給妹妹打點了這套首飾頭面當賀禮,卻也難免有些倉促,妹妹可不要嫌棄。”

言之意下便是既然她才知道錦繡要及笄的事兒,也就沒來得及前去銀樓定做些新樣子,這套頭面還是她叫人從妝奩裡面挑出來的,樣式或有些陳舊也是難免的。

錦繡卻是一眼就瞧見這套頭面足有十幾件,每一件上面都鑲嵌著一大顆燒紅寶石,顆顆都足有桂圓大。

就是那些小顆的、繞著圈圍繞在大紅寶周圍的,每一粒也有蓮子大小。

而她雖然不懂這頭面的樣式到底落伍與否,卻也看得出這工藝不凡,想來定是宮中內造。

只因這盤絲、掐絲與那鑲嵌的手法兒,全都與大長公主早幾日叫人送來的那頂簪釵冠極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