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齊氏怎麼突然就服了毒吞了金!”

“等我到了二房等她一起去靈堂,她明明已是要死了,還強撐著出門朝我行了個大禮,就好像欠了我些什麼!”

“敢情她這是手眼通天呢,竟比我還先一步知道韓淩回來了!”

“可惜韓淩既是回了京城,她就難脫罪責,除了速速自裁哪裡還有第二條路!”

錦繡既是將楊氏的神色全都看在眼裡,再聽過楊氏這番痛訴,她又怎會看不出對方並不是裝的——看來她大伯母事先還真是不知道韓淩的行蹤。

她便輕聲道,既是大伯母都不知道這個訊息,您又是如何確定我二伯母已經提前知道韓監軍回來了。

“她若是真知道,又生怕被這人當面戳穿她當年的偌大錯處,還為此在昨日特地差人出去買了砒霜,這又是誰告訴她的呢?”

錦繡當然不能不問,只因這個家中知道韓淩回京的只有她父親和她,頂多再加上她身邊一個連翹。

而她父親昨日既要去“抓”方麟入獄,夜裡也不曾回來,更不曾派元慶或是誰回家,這訊息就肯定不會是她父親說的。

連翹倒是今日與她一起見了韓淩,卻也不等回府來、便已得知她二伯母出了事。

這就更別說她自己,她更是不可能跟兩位伯母說這些。

那齊氏又是怎麼得知韓淩回來了?

楊氏聞言越發冷笑不停:“她那遺書上說她不是故意走漏的風聲,錦姐兒你便信了不成?”

那齊氏身邊必是還有藏得極深的年老僕婦,一直都和蔣家暗中有勾結!

“可蔣家並不知道韓淩回了京城啊。”錦繡皺眉道。

否則她方才哪裡會扔下二房不管,只叫人好好裝裹齊氏、便轉頭來了大房?恐怕她早就叫人將那二房上上下下全擒了!

楊氏頓時也皺了眉:“你確定蔣家不知道?那、那她又是從哪兒知道的此事?這可真是怪了!”

錦繡這時倒是想起來,她之前打發了連翹前去尋她父親,可她父親卻沒按著她的話去做,而是隻請了一個謝太醫跟著連翹回來了,還口口聲稱她二伯母定是中了毒。

只是這些話卻不便對她大伯母說,她就只管搖了搖頭道了聲確實奇怪,隨後便站起身道,既是大伯母也不那麼傷心了,她就再回二房支應著去。

“我知道大伯母經了這一場,必然還會有些恨意難消,傷心難過更是不必提。”

“可如今……事已至此,還請大伯母保重自己個兒,過去的便叫它過去吧。”

不管二伯母齊氏當年究竟是有心無心,大伯父和二伯父也回不來了,連著二伯母也搭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如果這樣還不夠,錦繡根本不敢想,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翻過這一篇兒。

難道非得叫大伯母也為此傷心欲絕,繼而日漸憔悴?這豈不是更叫那蔣家得了意!

“那蔣家可蹦噠不了幾天了,大伯母難道不想好好兒看看蔣家的下場?”

楊氏這才勉強掙出笑顏道,你說得對。

“雖說不該死的早就死了,該死的卻不是遲遲沒死、就是死得有些晚了,我也得好好活著,也好仔細看看這些人的下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