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阿醜卻搖了搖頭笑起來,直道主子雖然猜得很近了,卻也沒真正猜對。

“小的也不跟主子賣關子了,這宅子本是華貞郡主名下的,一個月前才剛給了容三小姐當嫁妝。”

“想來是容三小姐午後聽說了些什麼,這才速速叫人過來遞話兒、立刻就掛了出典牌子,好叫兄弟們換班兒時有個地方落腳歇一歇。”

就在方麟剛進了這處院子時,他本還怕這處宅子是他對手搞的鬼。

他既是能叫手下暗中做事,對手自然也能,這才順水推舟推出了這處宅子,也好給他的差事多多搗亂。

要不然他方才也不會才一聽說這處宅子是新掛的出典牌子,便立時起了疑。

可是現如今聽說這宅子竟是華貞給錦繡備下的嫁妝,錦繡也沒跟他講、說要將這宅子借他用,便早早叫人來了,等於是徑直將宅子給了阿醜用,他驚訝雖則驚訝,卻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丫頭還真是鬼精鬼精的!動不動便冒出這樣那樣的靈巧手段,還真是叫人猝不及防!卻也真隨了他丈人!

等方麟笑罷了也不免狠狠指了指阿醜道,我說你小子怎麼不停的叫我猜這房子誰是主人呢。

“你小子分明是想看我笑話兒,看我被錦繡蒙在鼓裡的傻樣兒。”

只是方麟還有句心裡話未曾說出口,那便是隻要她願意,爺就心甘情願隨她蒙……

錦繡既是早早就叫人去靖恭坊給自己那處小院掛了出典牌子,她也就不再為方麟今日夜裡的差事操心了。

她能做的都做到了,連著歇腳的地方也給他和手下找好了,剩下的便是坐等他們施展威風,再將那些私兵順順利利擒下,明兒一早等著聽那好訊息就成了。

只是她也沒想到,等到這日傍晚她又去了趟四房的西偏院,想著也好看看她四叔好沒好,便從喬郎中口中得知了一個說不準是好是壞的訊息。

原來喬郎中既是頭些日子一直住在粟米衚衕,也就難免與那裡關押的一些人犯打過些許交道。

譬如方麟不想叫人死了傷了的,便由喬郎中出手醫治。

而若是對方執意不開口的,方麟又不想對人動大刑,便由喬郎中動些手段,既不傷筋動骨,又能掏出實話。

這位喬郎中既是昨日才被錦繡派人接來,他自也在粟米衚衕見過那個胡兆全;如今他悄悄說給錦繡聽的、便是那胡兆全臉上帶著人皮面具。

“我本來也沒發現這個端倪,便一直也沒說給方大人或是他的哪個手下知道。”

“誰知我昨兒頭午剛發現了這事兒,午後便被小姐差人接了來容府,這期間既沒瞧見方大人,也就更沒來得及親口告訴方大人。”

喬郎中既是言明瞭想要親自告訴方麟,錦繡也理解他為何不跟方麟的手下講——畢竟胡兆全若不是真的胡兆全,這事兒可大可小。

若此事事小,只是那胡兆全加入了仙公教後便不想用真面目示人,將來也好方便換張臉逃跑,這還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若是此人只是胡兆全的一個替身,那真正的胡兆全卻早就跑了,或是早在得知法淨等人壞了事,就南下去給總舵與關家報信兒,或是另尋了他處繼續興風作浪,這事兒可就大了。

只不過錦繡又仔細回想了回想,那胡兆全落網之前、可是曾經給她四叔紮過針治過胃病的,期間也沒出一點點紕漏,很是個老郎中該有的模樣兒。

若是真正的姓胡的早跑了,卻又找來一個也會醫術、這醫術還不錯的人給他當替身,這個尋找過程該有多麻煩,這人又該有多麼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