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麟既是如此打定主意,還是得了他父親方文安的主動懇求,一切手段更為師出有名,第二日一早他也沒忙著走,而是趁機就將方府做了個大清洗。

要知道他雖是方府的大公子,從小到大他還從未這般做過主呢!

就連他陸陸續續安插在這個家裡的眼線,也不知究竟花費了他多少工夫和手腕!

他當然也不怕因此驚動蔣家或是仙公教——他那位好繼母可小産了,並且就是昨日前去容府回來小産的,訊息已被他叫人放出風去。

方府既是遭遇了這麼大的事兒,還能繼續敞開大門隨便貓兒狗兒出入?還是能夠依然如以往一樣、由方夫人當家作主?

他方麟既是這個家的長子,也是方文安唯一一個兒子,如今伸手幫幫父母、打理打理家事不是應當應分?

另外阿醜也在昨晚便將杜府的那些小動作跟他講了,他也正好趁機又將人手安排了一番,叫人將杜家今後所有的動作全都給他盯住了。

他可早跟他丈人商量好了,等得今兒午後過了申時、便給蔣家遞話兒,叫蔣家來人到鎮撫司領屍首呢。

若那杜家便是關主事家、甚至揚州關家本家身後的那個靠山,或是最大盟友,杜家豈不也得派人前去蔣家,看似是給蔣逵的後事幫忙,實則卻是為了那個胡兆全?

這般等得方麟再回到容府,已是過了午膳時分,錦繡剛在靈堂的外間用過飯,正坐在那裡和連翹說話兒。

方麟進門也便聽了一耳朵,說是肖姑姑一早兒去了安親王府、眼下還沒回來,他便忍不住插嘴問道,肖姑姑去安親王府做什麼去了。

待他聽說大郡王妃竟然還未死心,一心想要與那關主事家結親,錦繡這才求了肖姑姑走一趟,他頓時便冷笑起來,這位大郡王妃還真不是個省事的。

“可你怎麼就忘了,大郡王妃就算再想與關主事的長子結親,打的也是招婿上門的主意,那關家死也不會同意這個。”

“這又哪裡用得著肖姑姑親自往安親王府去,你只需將大郡王妃一心招婿上門的風聲放出去,關家的大門她就再也別想進,亦別再想瞧見關太太一個好臉兒。”

錦繡頓時呀了一聲道,你說得還真是呢,我怎麼偏將這個給忘了。

“那關家既是野心如此之大,哪裡捨得自家兒郎給誰做上門女婿,哪怕對方是親王府也不成呢。”

方麟點頭笑道正是這個理兒:“若是關家不知道大郡王妃的真正心思,對這門親事也許比大郡王妃還更迫切些。”

“那麼就算你攔住了大郡王妃,也攔不住關家想方設法削尖了腦袋也要去見她。”

“因此上若叫我說呢,這事兒便得從根子上下手,只有叫關家知道真相,甚至因此恨上大郡王妃,這才算是徹底絕了禍患。”

錦繡既然都說那關家野心極大,若是關主事得知自己的嫡長子竟被安親王府惦記上了,一心想叫他這個兒子去做倒插門,還不得被怒氣沖破頭頂?

關家這些年蠅營狗茍為的什麼?

他們連著謀反大罪都不怕,不就是一心想做人上人?這樣的人家怎會允許自家子嗣去做上門女婿!

方麟既又進一步提點了錦繡一下,錦繡也便難免笑問他道,她已是聽懂了他的意思,只是不知他手頭兒可有現成人手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