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等得錦繡與方麟一起上了馬車駛離容府,才剛上了大路不出片刻,便眼見著方麟的手下卻是押著藕和另外幾個婆直奔鎮撫司方向去了,那幾輛車與自己所坐這一輛走的根本就不是同一條路。

她就輕咦了一聲道,難不成你還真是接我看宅去的:“你不是早就答應了我父親,願意將婚期定在後年春天麼?”

華貞方才是了,若是大長公主執意想叫外孫早些成親,這婚期不準便得提前,方麟這才著急來接錦繡,也好盡早將那留待婚後居住的宅修整一番。

可這話瞞得過華貞,又哪裡瞞得了錦繡?

若方麟眼下的公務並不忙,這就早早開始修葺宅自是不算個事兒,早修肯定比晚修好;可是誰叫並不是這麼回事兒,方麟明明連個忙裡偷閑的工夫都沒有呢?

方麟卻是聞言便只管笑,笑罷了方才道,就算婚期不變,我也真是接你去看宅的:“……你忘了你昨兒還叫我盡早叫人來提親?”

“再你當我為何叫我的人那般大搖大擺的將藕等人提走?我這是故意擺出大獲全勝的架勢來,給那些暗中盯著鎮撫司的教眾們瞧呢。”

言之意下便是既然要擺出一副大辦喜事的模樣兒,也好叫那些仙公教教眾被此迷惑,他就索性做個全套。

只有那些仙公教教眾眼見著他一廂叫人修葺起了婚後居所,一廂又大張旗鼓請了媒人前往容府下定,連帶著容程這位指揮使也為女兒的親事忙碌起來,又不忘拿著已被捉住的教眾們慶功,這些人或許才能大松一口氣。

錦繡這才明白了,原來他打的竟是這麼個主意,只為了配合她那個盡早定親的提議,想得還真周到。

可是等得馬車真到了青果衚衕那處宅院跟前,那大門與門房看似極不顯眼,甚至還有些破敗,顯見著也果真是需要仔細修繕的模樣兒,進了院裡的錦繡卻是頓時愣住了。

“這就是你的……需要修葺的宅?”

她就麼,這處宅既是大長公主早幾年便替方麟準備好的,依著大長公主心底對方麟的真正疼愛,便不大可能花完銀買來房便扔在這裡。

如今再一瞧這些房屋的齊整模樣兒和嶄新的門窗,這哪裡還有需要大動幹戈的地方,這分明是去年才剛收拾好的!

只不過方麟既然已經過修整房不過是個煙霧彈,兩人無論如何也得走上這一趟,再叫些匠人假裝忙碌起來,他自己個兒也得擺出一副親自過來監工的樣,錦繡問罷那話也沒指望他回答。

這宅再是新修過的又如何?單只為了迷惑仙公教教眾,錦繡也不可能攔著方麟再將它重修一遍不是?

這就更別論那大門和門樓也真得收拾收拾了,否則還不知道哪天就被雨水泡塌了。

誰知也就在眾人一路走到了後宅之後,錦繡就漸漸的覺出些許不對頭來了。

只因這處宅院既是還沒住人,前院留下幾個看家護院的人也就罷了,這後宅裡卻不該帶著些許的煙火氣。

她就不由得將一雙鳳眼瞪得溜圓,臉上也掛出了幾分怒氣與不可置信:“難不成你這是早就在這宅裡藏下人了,這才想方設法的將我騙來?”

錦繡這話自是未盡的,臉色卻將態度表達得再明白不過。

那便是方麟若是敢叫她在這宅裡頭發現什麼不該在此的人,卻還想哄著她點頭答應與人共侍一夫,她立刻便會扭頭離開,從此與他老死不相往來。

方麟登時忍俊不住笑出聲來:“你怎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