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也明白她此時的任務,便只朝致雅堂的方向恨恨的瞟了兩眼,就邁步朝著大房和二房的方向走去。

誰知就在她才剛到了大房的門口,就聽得裡面遠遠的傳來一陣哭聲,只是那正房到底離得遠,她也就聽不見那哭聲裡摻雜的話語聲到底在什麼。

她就連忙站下腳來,用目光詢問起了大房守門的婆來。

那婆機靈得很,一眼便看懂錦繡想問什麼了,就悄聲對她道,五奶奶方才來了:“只比三姐早來了半盞茶的工夫。”

錦繡頓時便皺起了眉。

敢情她五嬸這是也知道她五叔被方麟捉回來了,卻不敢前去三房求情,就來打攪她大伯母了?

可她大伯母又幫得上五房什麼忙?

且不大房與五房本就不親,這中間又隔著一個蔣氏與蔣家這種大仇,根本就巴不得瞧見蔣氏那頭兒的人倒黴呢。

單只她大伯母守寡這麼多年,等閑都不會摻和別的房頭兒的事兒,她五嬸黃氏這麼鬧騰到大房來求人,這不也是燒香拜錯了廟門,又帶了些故意攪人清淨的險惡!?

她連忙對那婆道了聲我知道了,就快步進了院門直奔正房而去。

等她被門外的丫鬟領著進了屋,也就瞧見她五嬸黃氏正在次間暖炕下的椅上坐著,一雙眼已是哭成核桃樣兒。

這時卻也不待錦繡上前給她大伯母和黃氏施禮,黃氏便抬頭朝她看過來,那雙眼中一劃而過的惡毒也便正正當當落進了她的眼裡。

錦繡難免先是抿嘴兒一笑,隨即就好像什麼也沒瞧見一樣、往暖炕跟前走了兩步屈膝道,錦姐兒給大伯母問安。

大奶奶楊氏就仿若見了救星一樣,忙笑著握住錦繡的手、又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至於錦繡還沒來得及給黃氏施禮問安,她才不在意。

起來這黃氏進門後也不等坐下就開始哭,哭了半晌也沒出個四五到六的、她到底來大房做什麼來了,大奶奶本就煩著呢,又何必再給黃氏一個好臉兒!

“我是來替我母親相請的,莊上送了好些新鮮的雞鴨魚肉來,請大伯母帶著大姐姐和濤哥兒,還有二伯母那邊一起,待會兒去我們房頭兒用晚膳。”

錦繡既已看出大奶奶毫不掩飾對黃氏的厭惡,等她坐穩後便笑著出了來意。

或許也正是大奶奶與錦繡先後都對黃氏帶搭不理,錦繡又僅僅是個輩而已,這更是如同火上澆了油,黃氏便只覺得一直都在努力壓抑的怒火登時噴湧而出。

她忍不住便在錦繡話音未落時,伸手就朝著前來給她遞茶的丫鬟狠狠一推。

殊不知錦繡的餘光早就瞧見了有丫鬟端著託盤進來,那託盤上還擺著兩盞熱茶,她便已經起了提防黃氏的心。

那麼哪怕黃氏伸手推了人,黃氏也只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內宅婦人而已,哪裡比得上錦繡手疾眼快?

眾人也便還沒瞧見她如何動作,那丫鬟已是一個趔趄之後重新站穩了,那手中的託盤卻不知何時到了錦繡手中,那兩盞熱茶亦是好好的擺在託盤上,連一滴茶水都不曾灑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