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錦繡已經知道容程打算徹底將蔣氏懲治了,她便心翼翼跟他提了個建議,那血蟻石既然本就是蔣德章替蔣氏尋來的,自家這一邊又有甘草這個丫頭頗懂毒理,不如如此這般……

話容程之所以不曾對方麟許諾、他定會盡快將蔣氏料理了,本也是他心頭再明白不過,要命容易,要命的手段卻得再三思量,這可不止是在陛下面前過了明路那麼簡單的事兒。

畢竟那蔣德章一向奸詐得很,一點點風聲都容易叫他聯想良多。

單只前幾個月探查那私兵與鐵礦之事,他的人不是裝扮成走貨郎便是收山貨的,只想暗中摸到鐵礦所在的地方,不還是令蔣德章一黨警醒了?

更何況容程可才剛安撫了容秦,又正打算將容秦塞進鎮撫司釣魚呢。

那若是蔣氏突然暴亡,怎麼看怎麼都是死的不明不白,且不鐵礦那廂會不會聞風而動、又一次閉礦好幾個月,只容秦不也失了釣餌的用處了?

容程也便聽罷錦繡的提議便是雙眼一亮,連聲笑道這還真是個好主意。

“既那血蟻石本就是蔣德章替他妹妹尋來的,若是他妹妹儲存不當便令自己被那血蟻反噬,幾日後終於發了病,他還能怪別人不成!”

再就連蔣德章的兒媳容若繁和孫女兒蔣雅婷可都知道那血蟻石的存在,間接也能做得了這個證,證明蔣氏害人不成反害己。

他也就不需過多思量,就點頭應允了這個主意,甚至已經打算好了,等容秦和容稽兄弟兩個鬧起來,他便攛掇那倆人去跟蔣德章要個法兒,到時候不鬧蔣德章一個焦頭爛額就不算完。

殊不知錦繡聽了這話也不知足,反而又趁熱打鐵,再一次提出了一個連容程也極可能想不到的事兒,那便是那鐵礦既然急需可靠之人前去探查,不如叫她娘也參與一回。

“若是我娘在鐵礦一事上立了大功,父親不是正可以順勢給她正正名,就她本就是您安插在外面的暗諜,從始至終都在為錦衣衛效力?”

容程聽了這些話登時有些啼笑皆非。

麗娘這些年到底是怎麼教導這孩的?這孩難不成可以鑽進人的肚四處打量,隨後便得知別人肚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原來容程早些日便想過,那鐵礦若是真能被查到,那絕對會是大功一件,他這人既然輕易不會浪費機會,自然很想借此大好時機替宋麗娘改一改身份。

畢竟他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他便有權獨自掌握分佈在各地的暗諜名單,也有權由他派人培養暗諜、並給暗諜親自分配任務。

誰知就在他第一次派出去探查鐵礦的人才剛出了京,蔣德章便從邱準口中得知了風聲,是錦衣衛有大批人馬去了直隸,看起來彷彿有大案要查,那蔣老賊當即派了快馬趕往武安。

那鐵礦得了信兒便立刻停了工,就連進礦的坑口也被徹底掩埋了起來,這就更別論立即撤走礦工與一切生活痕跡。

他的人也便即使喬裝打扮進了太行山,又在那一片茫茫大山中探查多日,卻終歸未曾發現一點點開礦的痕跡,連著一絲人煙也未曾尋到。

就算他的人偶爾也能路遇三兩個樵夫與獵戶,那些人也是對鐵礦一事一問三不知。

這前往太行山中查詢鐵礦之事既是第一次便鎩羽而歸,隨後不論怎麼繼續都毫無成效,容程也便以為這必是一個謊信兒,只得命他的人換了方向繼續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