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錦繡自打回到容府後,她也並沒做過什麼打打殺殺的事兒。

她只是攆走過一個蔣玉蘭,嚇跑過一個杜曉雲,又跟方麟前去致雅堂、異常強硬的要走了一個翠環而已。

雖後來的黃氏與杜鵑也是她暗中算計的,連著周媽媽和翠鐲也是她和康氏商量著“賣了”的,這其中真正涉及人命的也就是杜鵑一個。

只是不論攆走蔣玉蘭也好,還是嚇走杜曉雲也罷,那時候的蔣氏還沒病,錦繡的名聲可不就被蔣氏授意旁人傳了出去,還越傳越離譜兒?

這就更別論等錦繡和方麟好上了,方夫人也不會坐視不管……明裡暗裡已是不知將錦繡的名聲毀成什麼模樣兒了。

誰知蓮姐兒聞言便笑了:“若我真能成為和三姐姐一樣兒的人,或是哪怕僅學了三姐姐的三五成本事,旁人願意詆毀便盡管叫她們去!”

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兒,叫人既能得了裡又能保全面?

只要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她容之蓮又不是不能沾上幾分光,她才不在乎那些個虛名!

她母親過去倒是聽話著呢,她祖母但凡在外人面前必得將這個媳婦誇得天花亂墜,母親的名聲倒是一向好得很。

可實則母親還不是被兩個姨娘妾欺負得死死的,連父親也頗覺得母親除了聽話就沒別的本事了,甚至還動不動就幫著兩個姨娘拿捏母親?

等她母親一朝醒悟了,甚至還拉著她父親投靠了三房,又隔三差五生怕父親犯了舊錯,都敢時不常的敲打父親了,父親不是反而俯首帖耳了?

只是蓮姐兒也有些不明白,那便是雖周媽媽不在了,這後宅如今也不是沒有新提起來的總管事,怎麼詳查下人來歷的事兒還要她和三姐姐親力親為,還得打著個學中饋的名頭。

三姐姐只需吩咐後宅總管事一聲,再將那仙公教的所作所為得嚴重些,只若查不清楚便叫管事們提頭來見,那新上任的吳媽媽還不得屁顛兒屁顛兒來給三姐姐辦差啊?

錦繡搖搖頭:“我知道你是覺得天王寺裡既然已經鬧出了人命案來,這案還被鎮撫司接了去,周圍住著的香客們也都人盡皆知了,必是個個回了家都是要詳查的,我們家也未必非得保這個密。”

可誰叫容府本就有她父親和四叔都在錦衣衛當差呢?那若是真等自家查出了什麼,又叫旁人怎麼非議錦衣衛鎮撫司?

“你們看看那容府,虧了那家可還有兩位爺在錦衣衛當差呢,自家不也一樣是門戶不緊,叫仙公教的教徒混了進去?”

蓮姐兒這才納過悶來,畢竟這詳查仙公教的案已被鎮撫司接了去,只有自家腳跟兒站得穩,才好再去查別人家。

否則萬一有哪家早就跟仙公教扯上幹繫了,甚至還有夫人太太入了教的,也就抵死不配合鎮撫司查案,鎮撫司可真是沒什麼臉硬逼著人家乖乖聽話……

“再那些女香客們雖然都聽了風聲,回到家後也未必敢於大張旗鼓大動幹戈呢,必會個個兒關緊了門戶悄悄行事,也免得連累了自家的爺們。”錦繡笑著繼續給蓮姐兒講解道。

要知道這些高門大戶哪怕公少爺房裡的丫鬟有了身孕,都是悄沒言聲的處置了就罷了,涉及了仙公教這個邪門歪道卻搞得沸沸揚揚,除非那家的當家主母被豬油蒙了心。

蓮姐兒越發心服口服的點頭道,三姐姐這是還不等我跟你一起學中饋去,便教了我一個大本事呢。

隨後兩人又聊了幾句有的沒的,蓮姐兒也就起身跟錦繡告了辭:“三姐姐既是才從寺裡回來的,不妨也歇個午覺吧,我就不打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