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華貞可不止一次跟錦繡講過,這位清河大長公主要多固執便有多固執,要多傲慢又有多傲慢呢。

因此上錦繡可不是生怕方麟騙了她,怕他報喜不報憂?

別看他昨晚傳來的信上,他外祖母主動要來給她撐腰,實則他這位外祖母恐怕只是被他哄騙來的吧!

這也好在肖姑姑既是個有經驗的,便語速飛快的提醒錦繡道,大長公主也許前來給你撐腰是真,實則也是來相看你的。

前幾日容府是已收到了大長公主府的邀請函不假,邀請錦繡在二月二十五這一日前去赴宴賞花。

可眼下既是有著這樣的機會,大長公主又怎會平白錯過?

肖姑姑可不是眼看著大長公主竟然真來了天王寺,頓時就想到提前相看這一步。

錦繡聽了這話倒放了心。

雖被相看這一步也是挺唬人的,可總也比方麟騙了他外祖母強吧?

再此時她已是到了大長公主眾人跟前,也沒有時間再容她多想了;她便連忙上前給眾人一一行起禮來,哪怕一個細微的動作,也與肖瑩教過她的分毫不差。

殊不知卻也正是她將這些禮儀做得極好,大長公主又瞧見了她身邊的肖瑩,老太太忍不住又是一聲幾不可見的冷哼,哼完了也不忘又掃了自己大兒媳一眼。

方麟的大舅母便在替婆母扶住錦繡、又笑著一陣寒暄後,心頭不禁泛起了一陣嘀咕,嘀咕婆母究竟是什麼意思。

婆母這是嫌棄她嘴快,早早就替麟哥兒遞上好話了,也不等婆母相看清楚就妄圖和稀泥?

還是以為她巴不得麟哥兒趕緊娶了媳婦安置下來,也免得耽誤自家幾個哥兒娶媳婦?

可麟哥兒再怎麼是長兄,那也是姓方的,哪裡真會耽誤自家表弟娶親?

她這個做舅母的哪有這麼不懂事,還嫌遲遲不娶妻的麟哥兒礙眼了?

這般直等著眾人一路進了大長公主那處院落,她又替婆母謝過方丈大師等人、將人一路目送走了,她也遲遲不曾納過悶來,進了院也不著急往房裡走,就站在那裡冥思苦想起來。

倒是方麟的二舅母多少有些明白大長公主的意思,如今左等右等不見她大嫂送人回來,外加上婆母有心將旁人都攆走,再單獨和那容三姐幾句話,她便假作去喚人收拾收拾廂房,喊上三弟妹與她一起快步出了正房。

“婆母定是害怕這位容三姐表裡不一,那些禮儀不過是肖姑姑緊趕慢趕教出來的呢。”

這位二太太站在院中間,悄聲和兩個妯娌道。

方麟的大舅母這才恍然大悟:“我就麼,母親既是親眼瞧見那容三姐禮儀好,本該是極高興的,為何卻瞪了我一眼又一眼。”

起來這又哪兒怪她婆母事兒多,著實是自家也不是沒吃過這種虧,可她卻偏偏沒長記性。

就去年冬至月裡,有媒人上門給自家大哥兒親,不就將那女孩兒的德容言功全都誇成了一朵花,她當即就動了心?

當時若不是婆母執意相看罷了再其他,又哪兒知道那女孩兒看似明理懂事,轉頭訓斥起下人丫頭來卻毫不留情?

這就更別論那容府可是才剛出過事兒的,五房那位五奶奶黃氏竟然打死了三房的姨娘……容府的家風也便著實堪憂。

“可這容三姐不是麟哥兒自己個兒瞧上的麼?”方麟的三舅母捂著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