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容程哪怕再盼著這一日,等他進了花廳後,也沒在飯桌上盡力替他五弟服老父親,只每隔十日的一次闔家團聚實在難得,凡事等用罷晚膳再細談也不遲。

輔國公一聽倒也真是這個理兒,畢竟這花廳裡婦人孩一大群,再加上服侍的僕婦也有二十來個,本也不是商討這事兒的好時候。

這般直等到晚膳用罷,老頭兒這才喊上三、四與容稽,與他一同回了前院,是爺兒幾個再去細細商議。

錦繡便在目送她祖父與父親、叔父離開時,就被茗姐兒悄悄握了手;等她垂頭一看,也便一眼就瞧見茗姐兒滿眼渴望與哀求。

“三姐姐叫人給三伯父一聲,求他在祖父跟前替我爹好話兒吧?”

茗姐兒想得很簡單,她娘可是她祖母命她爹休棄了的,她爹礙於孝道也不能不從。

可現如今祖母既是已經癱在了床上,據再也好不起來了,她爹若是再當了官,是不是就真能自己做主、再將她娘接回來了?

錦繡卻是不能站在花廳便跟茗姐兒這種悄悄話呢,她便索性道,不如你跟我回馨園去給我講講,你為何這麼願意叫你爹接下這個差事。

茗姐兒還是個孩不假,可這孩也會慢慢長大。

那這孩到底是長正還是長歪,錦繡自然也極是在乎的,只因容府一日不分家,大家就還是一家人,都要在同一個內院生活。

就算她容錦繡再過兩年就要嫁人了,可華貞和華貞肚裡的孩呢?不還得繼續生活在這個後宅裡?

再茗姐兒如今可沒有親娘在身邊照料呢,將來的親事也要指望另外幾個房頭兒的伯母多替她操心。

那麼茗姐兒若是不夠好,可就不止壞了這孩的一輩,對容家任何人來都是個麻煩。

這就更別論茗姐兒雖,她也是五房的長女,多多少少也算是一雙眼睛、一對耳朵。

想當初要不是茗姐兒夠機靈,錦繡又怎能趁著葭姐兒的病,便將五房那些蔣氏的眼線清理的一幹二淨?

她又怎會隨後便令五房幾乎成了她隨手都能掌握的地盤兒?

錦繡便在將茗姐兒領回馨園後,就擺出一副並不曾將茗姐兒當成孩兒的樣來,姐妹倆隔著炕桌對坐了,每人面前都有一盞茶,很有個促膝長談的樣。

茗姐兒難免頗為歡喜,歡喜於三姐姐都不將她當成個不懂事的孩待了,這容府後宅的僕婦們,從此也肯定再不敢輕視她這個六姐。

她就悄聲對錦繡道,三姐姐你知道麼:“蔣府的舅祖母跟我爹爹了,等我爹爹去了江南赴任,舅祖母就可以出面替我爹爹將我娘接回來呢。”

錦繡微驚。

她是有些害怕蔣府在她五叔的差事上改了主意換了人,畢竟蔣德章奉旨前去安南巡邊,對蔣府來絕不算是一件好事。

旁人或許會與周媽媽一樣,覺得蔣德章既然本就身為兵部尚書,卻到底資歷尚淺,可等他巡邊回來就不一樣了,熬罷資歷便能入閣。

聽就連陛下親自召見蔣德章時,也是如此跟這位臣的。

可誰叫蔣德章自己既是做了賊、便總會心虛?

那麼錦繡自是有些疑惑,雖不是疑惑於蔣府為何還會繼續用她五叔,卻也有些納悶,那蔣夫人怎會拿著“接回黃氏”當甜棗兒、以此鼓動她五叔務必要接下這個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