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嬸方才那話得極好,您可是蓬姐兒的嫡母,蓬姐兒也到底是容府的人,四嬸願不願意帶著她出去應酬,誰管得著呢?”

“另外既是您有疑問,我也不妨告訴您,那邱準的確和方夫人有過頻繁走動,甚至每月都要去方府的賬房支銀兩。”錦繡輕聲告訴康氏道。

“想必如今已是過了邱準按月支銀的日不知幾天了,誰知道他卻遲遲沒出現。”

“方夫人若是急於打聽他的下落或是訊息,可不是就想問問蓬姐兒可否知情?”

“所以四嬸也不必驚慌,您只管依舊拿出過去將蓬姐兒扔在家裡、從不願帶她出去應酬的樣來。”

“萬一等到了方府被方夫人詢問起來,您也不妨這麼回她,就像以前一樣理直氣壯。”

“如此也免得叫她看出端倪來,等她再知道我四叔和您早給邱姨娘娘兒倆下了無限期禁足令,她必會猜到邱準早已出了事。”

要知道那邱準與他的幾個同夥兒可是被方麟秘密處置的,鎮撫司如今的辦差冊上,卻給邱準和那幾人記錄成了離京辦案。

誰叫這些人都是那位蔣尚書蔣德章埋在鎮撫司的暗,這些人實則已死的訊息便決不能傳揚出去,能瞞一日便得多瞞一日,也省得打草驚蛇。

“等您擺出這麼一副模樣兒來,難不成方夫人還敢明裡穿了,她找蓬姐兒有要事詢問,繼而不停埋怨您?”錦繡略帶嘲諷的笑道。

“還是她敢叫您知道,她一直叫人暗中替她盯著方鎮撫這個繼呢,也好隨時拿捏住繼的把柄,隨時置他於死地?”

康氏忙笑著點頭道,錦姐兒的是。

“尤其蓬姐兒是我們容府人這句話,著實得極好。”

“我就是個強按著庶女不許她出頭兒的惡毒嫡母怎麼了!只要我們四爺不嫌棄我善妒,誰又敢將我如何!”

康氏一邊著這話,一邊已是掐起了腰、瞪起了眼,立時就將那“惡毒嫡母”的模樣兒擺得淋漓盡致,又惹得錦繡咯咯笑著給她豎了豎大拇指。

只是等兩人這般笑罷演罷,康氏忍不住又犯起幾分疑惑,疑惑於自家四爺與她既是已向三房投了誠,連四爺都打算早早將那邱姨娘娘兒倆處置了,也好徹底去了惹禍的根苗,為何錦繡卻一直攔著她,前幾天就再三叮囑她,不許她貿然動手。

“你不是蓬姐兒曾給你們房頭不止使過一回壞,再加上邱準那個事兒……這人已經留不得了?”

“怎麼你卻遲遲不對她動手,也不許你四叔和我動手?”

自打康氏成了自己人之後,錦繡是跟康氏過“蓬姐兒留不得了”的話。

尤其是血蟻石那一回,康氏也算是半個旁觀者,自然知曉蓬姐兒惹下了多大的禍事。

可錦繡再怎麼知道四房夫婦投誠了,她又怎能告訴康氏,早先決定的事情有變,如今三房打算先處置蔣氏,蓬姐兒便可以先放放,也免得容府短短時間死人太多?

蔣氏可是她四叔的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