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更別論等那杜家一旦鬧開,丟臉的何止是容府,三房更是個大大的沒臉,想捂都捂不住。

三房那對夫婦既是婆母口中的聰明人,又怎會不明白與其等到那時候、還不如盡早做決斷?

左右大家都是自家人,只要三房果斷及時應了將敦哥兒還回去,到時只需大被一蓋,管它蝨跳蚤,無論如何也跳不出自家這床鋪蓋去,顏面這才真算是保住了。

蔣氏難免苦笑起來,既苦笑於自己個兒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就因著她不想叫老五過得好、也便未曾好好替他選個媳婦,如今就被這個媳婦害慘了。

又苦笑於眼下的蔣家與她既是還要用老五,已是到了急需明白人救場的時候,誰知那救場之人卻偏偏非三房莫屬。

她便無奈的對康氏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得對,只是我也沒想到,我竟有這麼為難招展的一日、還要靠老三兩口解釦兒。

就算如此她都難以保證老五按部就班、踏踏實實繼續給她與孃家當牛做馬呢!

這之後也不過是兩刻左右工夫,康氏便領了蔣氏的命、名正言順來到錦繡的馨園做客。

等得錦繡聞聲迎了出來,康氏看向她的眼裡便又多了三分敬畏,若不是兩人的輩分本就擺在這裡,康氏的腰膝也必會軟了下去。

錦繡卻是假作不曾瞧見康氏的目光,只管親熱的伸出手來扶了她,笑道真是辛苦四嬸了。

“這若不是四嬸願意從中和,我還真不知道等那杜家人鬧上門來該當如何應對呢。”

要知道她父親這兩日抓緊審罷了高源,今兒一早便去了湯山行宮,想必沒有三五日就回不來。

那若是蔣氏眼下死活都不中她的計,什麼也不願叫敦哥兒換個名頭回五房,再真等杜家人大張旗鼓鬧上門來,她就算使勁捂著這動靜,不叫它傳到華貞耳朵邊去,她也總得拿出個可以代表三房的態度來不是?

可是康氏既然明知錦繡的一切打算,她又怎會不明白這孩分明是在捧她,捎帶手也是很想更進一步看看四房的歸順態度?

康氏便越發柔順的笑起來,笑道這算是什麼從中和,還不是錦姐兒你教的好。

只是康氏也的確不明白,既是三房與致雅堂早就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錦姐兒為何還要將夫人算計進來,還什麼必須等著夫人點頭、才能更好的實施下一步。

這不是與虎謀皮麼?

萬一錦姐兒自以為早將夫人的打算全料到了,看似樣樣兒逃不過她的掌握,夫人卻死活不答應如此配合呢?

這若是換了她,她索性直接找五爺商量去就罷了,和夫人有什麼好商量的!

“我倒是也想不透過致雅堂,只需與我五叔聊一聊、便將敦哥兒的事兒都定下。”錦繡笑著給康氏解惑。

“我五叔的膝下既是連個男嗣都沒有,他自己又格外在乎這個,料他也不會不答應。”

可誰叫她那位好祖母不是個擺設,她那位祖父如今卻是個真擺設呢?

這等大事兒就算與祖父他老人家商量了,也未必會有個好結果,不準還得雪上加霜、叫老人家的病情更嚴重。

“此事若不經過夫人這個當家主母點頭,而是由我這個未出閣的姑娘一手幫著我五叔操辦了,一旦被家中僕婦傳出去,旁人又該怎麼議論我們容家?”

“笑話我們家老的不像老的,的也不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