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既不是那喜好鑽牛角尖的性,眼下一時想不通那些差役因何而來,她索性也先不想了。

總之五奶奶黃氏已經打死了杜鵑,如今也的確被府衙抓走了,這便是一步贏棋。

她就笑著叮囑連翹道,不如你也這就往那杜家走一趟,再幫著宋媽媽給那杜家多添幾分柴火,免得那杜家太過懼怕容府勢力,便不願答應宋媽媽的任何攛掇。

要知道杜家如今可沒去狀告黃氏呢,黃氏就已經被抓走了。

那若是杜家真有一個半個明眼人在,怎會看不出這本是三房與五房的角力,又怎會看不出五房已經輸了大半,是聰明人就該順勢倒向三房!?

到那時她這一計方才稱得上是一箭雙雕的圓滿呢,她這般用心謀劃、若是缺了杜家人全力配合怎麼行!

如此等得連翹領命走了,春英一邊給錦繡續了茶水,一邊忍不住笑起來,笑道原來姐這連環計的後手兒是這樣的。

“若不是奴婢昨兒想了半夜也沒想通,今兒一大早就去尋了肖姑姑請教,恐怕真得等到塵埃落定才明白。”

錦繡卻是不知春英竟是這麼一個執著的丫頭,竟為她那個所謂的“後手兒”琢磨了大半夜,想不通之後又去找了肖姑姑指點。

她就笑著給春英解釋道,其實她也不是想瞞著誰:“我只是怕這事情的走向不一定按著我的籌謀來,若是早早給了你們知道,難免會叫人失望。”

“可我若是早知道你會為了這事兒大半宿睡不著,我也肯定早講給你聽了。”

春英聞言難免有些懊惱,只因她昨兒可是將自家姐想左了,還以為姐料理罷杜鵑與五奶奶之後,必會對敦哥兒這個無辜的孩下毒手。

若她只是愚鈍也就罷了,哪怕她愚鈍得連姐幾番提醒都沒聽懂,充其量也就是資質不夠、不堪大任。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將姐想得那般惡毒不是?她便索性放下手中的茶盞後,抹頭便欲給錦繡跪下請罪。

殊不知她這番動作若是換了旁人身前或許還有用,到了錦繡跟前卻萬萬不會叫她“得逞”;她也便還未來得及屈下膝蓋,就已被錦繡伸手扶住了。

“我可還有要緊差事交給春英姐姐替我去做呢,你這當口跪下給我賠不是做什麼,就不怕耽誤了給我辦事?”

錦繡一邊笑道,一邊就對春英附耳叮囑了幾句話,這話頓時抹去了春英臉上所有懊惱,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臉笑容。

“姐放心,奴婢這便往四房走一趟!”

話康氏既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後的四房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與三房作對,這個打算又是與四爺容秦仔細商量過的,怎麼也不算她自作主張,她今兒一早也就沒去致雅堂請安。

而她既是閑來無事,可不是就將隔壁五房的一切動靜聽得清清楚楚,又眼瞅著她那個妯娌黃氏哭天抹淚的、叫天天不應,到底被順天府的差役帶走了?

這般等得春英馬上就到四房之前,康氏還只覺得胸腔裡一陣驚恐亂跳,跳了半晌都沒曾停歇,直跳得她頭暈眼花、嚇得她心神俱疲。

這、這可多虧她前天就與四爺商量好了,三房那大腿無論如何都得抱!

否則今日被那順天府捉走的可能就不只是黃氏了!

黃氏是打死了一個杜鵑不假,那杜鵑再可惡也是條人命,若真按著律法話兒,黃氏確實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