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五爺昨兒還去了高源高同知的府上,意圖按著蔣氏的命令列事、將姐嫁給高源那個庶出的長呢!

可姐轉頭既得知五爺暫時還動不得,又知曉五爺背後還指不定臥著多少藤蔓、那藤蔓上又指不定掛著多少呢,不也寧願將那些私怨壓下去,先以大局為重?

她就連忙躬身道是奴婢錯了:“奴婢本就不該將姐當成尋常閨秀看待,還私下以為姐應當以閨譽為重。”

若是容府因著蔣氏母幾個的私慾鬧出了大事來,再落得一個削爵的下場,甚至連闔府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姐的閨譽再好又頂什麼用!

錦繡笑著點頭道,就是這個理兒:“這就和外族入侵時、很多熱血男兒都去從軍一個道理,哪怕家中父母年邁、無人照應。若是連國都將不在了,哪裡還有家在?”

這時卻也不等錦繡話音落下,肖姑姑的聲音便在門外響起,聽起來彷彿正在問丫頭什麼話;等她進了門後,手中便拿著一份大紅請柬,臉上的神情也不那麼好看。

錦繡便知道必是那請柬的緣故,她就笑著站起身來迎過去,再將那請柬接過翻看起來。

卻也正是這麼一看之下,錦繡的神情也難看起來——方麟這個繼母是吃撐了不成?

且不容府與方府從沒什麼走動,方良的生辰也便輪不到方夫人給錦繡遞請柬;單只看在方麟的面上,這個邀請又有誰會應呢?

錦繡下意識的便想將那請柬撕了算了,連方府派來送請柬的人也不用搭理,更不用叫那人替她回話婉拒方夫人。

可她的手才剛要用些力,她突然就想起方麟那句“放風箏引雷”的話,而她又剛剛才教過連翹,有的雷既是躲也躲不過,還不如直接面對。

她就轉而笑起來,笑道這位方夫人還真是夠堅韌的。

“方表舅早就過,她要擺這個生辰宴本就是為了她那孃家哥哥康二老爺,旁的事兒不過是摟草打兔。”

“可眼下康二老爺明明已經進了詔獄,她這個宴席不但還要繼續擺,還邀請到了我頭上,我還真想看看她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呢。”

肖姑姑頓時皺起了眉頭:“你這是打算受邀去赴宴?”

肖姑姑不可能不阻攔錦繡這個決定,只因她心裡明白得很,那方府可不比容府,處處都不在自己這一方掌握中。

尤其錦繡又是才剛認祖歸宗回來的,哪怕這孩的確有些本事,對這些深宅大院裡頭的伎倆又瞭解多少?

等得見到錦繡點了頭,確定她確實想去赴宴,肖姑姑就不贊成的擺了擺手道,這可不是個什麼好主意。

“單康家那姐妹倆……本就盼著仰仗康二老爺撐腰、也好上門好親事呢。”

如今那康家順卻進了錦衣衛鎮撫司的詔獄,焉知那姐妹倆不將這筆賬算到三爺頭上,再拿著錦繡出這口惡氣?

她肖瑩倒是一向有著不好惹的名聲在外、勉強能替錦繡抵擋一二,就連華貞孃家嫂和侄女兒這樣的親王府女眷,也得給她幾分薄面。

可哪有姐們出去赴宴卻帶著教養姑姑隨行的道理呢?這是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家姐禮儀不夠好,出入不得大場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