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肖姑姑將那血蟻石的厲害講給錦繡聽的時候,錦繡的回憶只是猜測,猜測那曾經出現在她家衚衕口上的手串也許亦是血蟻石,此時她已是百分百的斷定,她那猜測沒有錯。

她就索性將她十歲那年的遭遇跟方麟講了,是多虧她眼皮並不淺:“只是可惜了我那個玩伴,短短的不到兩月時間,一家五口就都死於非命。”

方麟想知道的不過只是當年那一串也不曾落在錦繡手裡便好,她娘亦是未受其害,他聞言也就放了心,便又抬手指了指東廂房,又問起那瓶桂花頭油。

“這桂花頭油也是呂家嬸供述的?再不然便是翠環的?”錦繡難免又是一驚。

若那蔣府既有法尋摸到極是難得的血蟻石,手頭兒又有各色害人配方、譬如那混了腌臢東西的桂花頭油,何止是致雅堂的蔣氏留不得了,連這蔣府也都留不得了!

這豈不是逼人快刀斬亂麻的痛下殺手麼?

誰知方麟卻搖了搖頭,臉色也不那麼好看了——只因他對這桂花頭油實在是印象深刻,想當年若非他足夠警醒,那蔣玉蘭……必然已被他繼母成功塞給他。

雖像蔣玉蘭這等太不潔身自好的賤人哪怕到了他身邊,也絕對當不了他的正室,單從他外祖母那一關就過不去,而他亦不會叫那賤人好好的活著,卻也抹殺不了那曾經的事實不是?

錦繡隨後也便得知,原來那桂花頭油竟是方夫人曾經用過的下三濫玩意兒,只是也不知何時流到了蔣氏手裡,方麟之前才一到同軒館,便從付媽媽口中知曉此事。

她就不由得搖頭笑嘆道,這事兒著實是越來越複雜了,複雜得連她都不敢想,她那位好祖母究竟還隱藏著多少害人手段。

那蔣氏竟然不但靠著孃家蔣府頻施害人手段,竟連方麟的繼母也跟她狼狽為奸了,錦繡可不是不敢想,這京城裡究竟還有多少蔣氏可以利用之人?

方麟亦是這麼想的,誰叫這容府後宅至今還握在蔣氏手裡頭,任誰也不知蔣氏還有多少未曾用出來的手段與心思。

否則他又怎會趕在今天這日口兒,又巴巴跑到容府來?

要知道就連他外祖母府上擺個賞花宴,他等閑都不會往後宅去呢,除非是得了外祖母的召喚,叫他前去見見必須得見的客人,譬如幾位老王妃。

只是方麟也清楚,錦繡這一趟回同軒館來是來做什麼的,那麼哪怕他再不願將她放走,此刻也不能再多留她。

他便對她笑道,左右眼下也不是詳細琢磨怎麼對付蔣氏的好時候。

“我已跟付媽媽商量好了,待會兒便替她去審審那個丫頭,你盡管先忙你的去吧,旁的都等宴席散了再細也不遲。”

方麟可是跟她父親報備過了才來的,既是連父親都答應了,錦繡自是不會反駁他,譬如這裡可是容府後宅,哪裡有叫他一個外男久留的道理。

更何況像今天這個日口兒……若是有他在,無論如何也算是多了一根定海神針不是?

只是等得錦繡笑應了他的話、再轉身出了西廂房,就只覺得自己背後傳來一陣灼熱,彷彿是他一直盯著她的後背。

也就是這般一想之下,立刻就令她的臉頰與耳根全都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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