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繁雖是本就擔憂這手串一路了,可她又哪裡想得到這血玉珠裡竟好像養了活蟲兒?

她就難免被這一幕嚇呆了,也便來不及動上一動,就被蔣雅婷異常麻利的褪掉了她手上的手串。

蓬姐兒亦是已經嚇呆了,只因她再清楚蔣氏將這手串兒賞給她的意思,她也與容若繁一樣沒想到,這血玉珠竟是如此輕易的被踩碎,踩碎後還會流血。

那、那若是她戴著這個手串兒替祖母害三伯母一次不成,兩次又不成,會不會反而將自己和姨娘都害了?

要知道姨娘可一直都惦著再給父親生個兒呢,只有到那時她們娘兒倆才算真正有了依靠不是?

康氏倒是絲毫都未覺害怕,畢竟她和女兒可沒得到蔣氏這份“大禮”……

她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更彷彿已經瞧見了蓬姐兒過幾日的下場。

要知道錦姐兒已經答應她,要將蓬姐兒弄成替罪羊,叫蓬姐兒擔了那主動暴露邱準的元兇呢!

那若叫錦姐兒得知蓬姐兒竟從蔣氏那裡得了這麼一條手串,還要將這腌臢東西帶到賞花宴上去,錦姐兒若會手下留情才怪了!

康氏便假作也是嚇壞了,只管立在容若繁身邊一動不動,臉上也強裝出了已是嚇呆的神色。

而既是在場的眾人不是被嚇壞了,便是一心幸災樂禍不管事兒,這時便輪到蓮姐兒體現她過去一直幫著康氏打理四房的本事了。

她先是連忙抽出一條帕來,又將它仔細裹在手上,這才軟聲與蔣雅婷商量道,表妹既知道這手串不是什麼好物兒,便別再用手拿著它了。

“你將它放在這個帕裡,心別被那蟲兒鑽出來咬了手,四表姐這就找人將它處理了去。”

其實蓮姐兒的膽也沒多大,她自幼最怕的便是蟲了,也便連端午節時的五毒頭飾都不敢戴。

可誰叫眼下不是她的長輩便是她的妹妹,個頂個兒都被嚇壞了?她這會兒若能表現一番,祖父也許便能徹底解了她的禁足……

蔣雅婷倒是從不畏懼什麼活物兒,只因她從便將螞蟻、知了和蝴蝶這些蟲兒當玩物,從來都不帶害怕的。

可那也是她從自家牆角旮旯或是樹下撿到的蟲兒,沒有一個是會咬人的不是?

再那些蟲兒怎麼會被人塞進玉珠裡養著?

現如今聽了蓮姐兒的話,她可不是後知後覺悟出幾分恐懼來,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也便連忙閉著眼將那手串一扔,也不管她扔得是否準了,更不管蓮姐兒到底接得著接不著。

那手串就好巧不巧的啪嚓一聲落在康氏腳下,嚇得康氏頓時也與蔣雅婷這個孩一樣跳起腳來,又不知哪一腳踩在了手串上。

那些珠便與蓬姐兒那一串落得了同一個下場,散的散碎的碎,碎了的也一樣流出一絲血水來。

蓮姐兒忍不住閉了閉眼、又暗暗的磨了磨牙——她這個親娘啊,怎麼總在這等關鍵時刻給她撤火,叫她想要做的事兒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