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翠鐲已經悄悄向三房投了誠,將蔣氏賞給蓬姐兒的手串中自有蹊蹺都了,那容若繁母女也去了致雅堂,錦繡也便不再將甘草留在身邊。

畢竟等容若繁母女見罷蔣氏,便會徑直前往後花園,那蓬姐兒也會從四房陪著蓮姐兒一起前去,兩撥人都不會再路過這個垂花門。

她就輕聲交代甘草道,叫這丫頭這便回去找肖姑姑,再與肖姑姑一同守在暖閣門口。

“雖你可能乍一照面便能聞出那手串兒不幹淨,也不需要立時揭穿,你只需悄悄跟肖姑姑講了,她自然知道怎麼安排我母親和二姑奶奶遠離那幾人。”

其實就在錦繡還沒離開同軒館的西廂房之前,她早已覺察出了肖姑姑急於撮合她與方麟,這份急切實在是令人生疑,又令人多少有些抗拒。

肖姑姑再是為她好,便想叫她務必別錯過方麟這個人,她才與方麟認識幾天呀?

若她真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女孩兒,盲婚啞嫁或是瞭解不深也就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左右大家都一樣。

可她畢竟不是個土著,前世又是個成年人,她怎麼就不能多花些時間瞭解瞭解對方,哪有這麼簡單粗暴拉郎配的道理?

只是錦繡也清楚得很,肖姑姑必然不是壞人,頂多是可能有些旁的苦衷,這苦衷一邊是不便對錦繡講,一邊又可能只有方麟幫得上她的忙。

因此上肖姑姑看出方麟對她容錦繡確實有些不同之後,這才頗想投其所好,到得那時再張口求人可能就更方便了……

錦繡此時再叫甘草回去找肖姑姑,也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並不曾因為肖姑姑的急切撮合,就以為肖姑姑不可靠了。

只是她心頭也打定主意,等得賞花宴散了,她一定得尋著機會問問肖姑姑,究竟為何要努力撮合她和方麟。

她倒也不是打了興師問罪的意思,她只是真怕肖姑姑有什麼為難招展,這才被逼無奈想走方麟這條路,就像她也急著救娘一樣,單靠自己那點本事實在是不夠看的。

萬一真能將事情問清楚,她或是她父親也能幫得上肖姑姑什麼忙,豈不是更好?

倒是此時的肖瑩也還沒空琢磨錦繡是否對她起了疑心;畢竟錦繡已與容之芳去了垂花門迎客,華貞與容之萱待會兒也會前去大暖閣,到那時便全靠她照應。

待她得知東廂房裡服侍敦哥兒的丫鬟婆已經全被鎖進了柴房,東廂房裡也全被清理幹淨了,她又去專門看了一遍,便沉聲告訴付媽媽道,務必要差人將柴房看緊了,千萬不能叫任何一人吐出了嘴裡的破布,或是繩索捆得不夠緊,繼而又鬧出動靜來。

“我留下甘松幫你,再將沉香也留下。”

沉香便是與甘草一起進來的四個丫頭之一,也是這四個丫頭裡頭年紀最大、身手最好、最為警醒的。

付媽媽既是同軒館的管事媽媽,最進三房又繼而連三的遇上不少事,她也明白自己今日的職責有多重。

她便連聲應道肖姑姑盡管放心:“我已經叫人去廚房熬了藥,待會兒便將柴房裡這些人挨個兒灌上一碗,必叫她們沉睡到天黑。”

那個手上沾了桂花頭油的丫頭可是自家郡主陪房,並不是容府的家生!

就連這樣的人都被蔣氏哄騙了去,雖暫且不能審問她在同軒館裡還有沒有同夥兒,今兒這樣的日口上也容不得一丁點兒的疏忽不是?

那麼付媽媽能做的也就是先叫柴房裡的眾人閉嘴睡上一覺,等得賞花宴散了,三房裡再沒有外人在,再逐一審問眾人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