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別看肖瑩將翠環這番交代學得繪聲繪色,可當時既是由容程出手請了謝太醫前來相救,這才保住了大房和二房那兩個哥兒的性命,華貞又怎會心頭沒數兒?

就是錦繡這個剛回容府不足半月的,她也早知道她那位好祖母是個什麼貨色,如今雖是越發憎惡蔣氏的心狠手辣,卻也不曾有半點吃驚。

這就更別論肖瑩心裡極是清楚,那翠環必是求見華貞不成,這才不得不尋了個旁的事兒搪塞她罷了。

若非如此,翠環卻只想靠著這樣的浮皮潦草來保命,可著實是做得好一個清秋大夢。

肖瑩便在學了此事後又是話鋒一轉,就將她的應對笑講了,是還不等翠環話音徹底落下,她便又甩了袖,淡淡的瞥了翠環一眼就要拔腿走人。

“只不過我當時就在心頭暗想,那丫頭既是做了國公夫人這麼些年的心腹,手中握著的也必然不止這麼一個把柄。

“哪怕她就是想要搪塞我,為何放著別的不,卻偏要交代國公夫人對付大房二房的這件事兒,難不成是投石問路?”

錦繡聞言就是心頭一動。

肖姑姑的意思莫不是……她們曾經的猜測、猜測她那兩位伯父的戰死與蔣府那位尚書大人有關,這本就是蔣氏與她的兄長相互勾結,只圖各得各的好處,已經越發不像是猜測了?

而那翠環之所以丟擲大房和二房的兩個哥兒當成話引,或許盼的也是三房足夠聰明呢。

只要三房能從這個引上多加聯想,再聯絡到當年之事,翠環那丫頭不就真替她自己爭取了活下來的機會?

如果真是這樣,翠環豈不是也對蔣府的所作所為有所知情,甚至還能幫上她父親一些忙,也好盡早替兩位伯父洗清冤屈、報仇雪恨!

錦繡越想越興奮,只是肖姑姑畢竟還沒將話學完畢,她便強壓下自己這些想法兒,只想先聽聽肖姑姑怎麼。

若是肖姑姑擺出了又要離開的模樣兒,便換得翠環又多吐露了些什麼,哪怕只是多了一句話,也許便對更進一步落實那個猜測大有裨益不是麼?

誰知肖瑩卻嘆了口氣道,看來她出面的分量還遠遠不夠。

“那丫頭彷彿罷了這些話後就已心力交瘁,看我要走也不著急留我了,就那麼漠然的看著我離開了。”

卻也正是因為如此,就叫肖瑩心頭越發起疑,起疑於翠環這個交代必有緣故,那丫頭必是想要藉此引出些什麼——就與錦繡方才所想一樣。

要不然翠環又怎會留也不留她?還不是那丫頭早就清楚極了……接下來的事兒根本就不是她能聽的?

肖瑩也便輕笑著安撫華貞道,左右今兒天色已晚,郡主還是好好休息最為緊要。

“旁的等我與錦繡回了馨園細細再議,明兒再拿出個手段來對付那丫頭也不遲。”

華貞既已坐了好大一陣,外加上還要動腦動心思,此刻的臉色已見些許疲累,聞言便笑著點頭:“那此事就先勞煩姑姑和錦繡料理了。”

來既是連錦繡都聽懂了翠環的話裡有話,華貞又如何不懂。

只是她這早孕的身擺在這兒,若叫她再多操心此事……一來的確太過冒險,二來也委實心有餘力不足,更別論容程也不會答應她這般強撐著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