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有著將那翠鐲當成槍、更是作為埋進致雅堂的一顆暗的主意,錦繡第二日一早給蔣氏請了安,臨走前也不忘刻意瞟了翠鐲一眼,這才屈膝與蔣氏告了辭。

等她回了馨園後、便帶著連翹與甘松又去了後花園的藏書樓——她明知她不可能次次都聽到蔣氏那些陰謀詭計,也是想盡早瞧瞧翠鐲到底堪用不堪用。

要知道翠鐲可沒跟她表達過投靠的意思,這丫頭昨日雖也感激錦繡替她擋了一劫,卻也不可能真替三房將蔣氏如何不是麼?

錦繡如今急於驗證的也不過是翠鐲到底坐不坐得住大丫鬟頭兒之位,還有這丫頭為了保住地位,又會如何使出渾身解數、繼而攪亂致雅堂的一池渾水罷了。

這時的錦繡也便萬萬沒想到,她不過是才剛走到密道的盡頭,就被她聽見了蔣氏與周媽媽的話聲,這主僕二人談論的正是三房請柬丟失一事。

“那康氏還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這是蔣氏得知真相後的惡狠狠話語聲。

“我雖是未敢將我前幾日遇上的難處講給她和黃氏知道,她就看不出我這幾天心情不好不成?”

“她竟敢在這當口給我添亂,萬一三房將此事告到了國公爺面前去,我這幾天煞費苦心隱瞞的事兒豈不也難瞞得住了!”

“再她就不懂國公府的臉面比三房的臉面更重要些?”

“若是三房這場賞花宴果然來客不多,請了這家卻落了那家,這何止是丟了三房和錦姐兒的臉,我們國公府的臉面也甭要了!”

起來這也是春英想將此事傳到蔣氏耳邊的緣故了。

哪怕蔣氏眼下並不曾遇上什麼麻煩,她既是一心想將爵位搶給自己的親生兒繼承,哪裡容得下誰給國公府抹黑呢?

錦繡聽罷這番話就難免暗笑起來,笑春英這一計果然不錯,昨晚竟是故意叫人將請柬之事透露給了藕知道。

又笑藕的姑祖母周媽媽也果然長了一個好舌頭,哪怕這婆本就是蔣氏的心腹,這種無意間傳個閑話、挑撥個離間也真是好用得很。

這時她便又聽得蔣氏道,既是康氏如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也就別怪我不抬舉她那個堂妹了。

“翠鐲你進來!你這便替我給五奶奶傳個話兒去,叫五奶奶盡早將她那個姨表妹接來,也免得趕不上三姐這場賞花宴。”

錦繡登時皺緊眉頭。

原來蔣氏竟是這麼一個越挫越勇的性,前兩天剛剛損失一個蔣玉蘭,這便已經飛速找出了蔣玉蘭的繼任者了?

只是錦繡也明白,蔣氏既然只會這麼一手兒,靠得不過是美人計上一條道走到黑,早晚都會有黔驢技窮的時候,這事兒根本就不值得她如臨大敵。

可惜蔣府除了蔣玉蘭就再沒適齡女孩兒了,也便再也送不進姓蔣的來,否則她還能趁勢再挖挖蔣府的陰私。

誰知這時錦繡便又聽見翠鐲開了口,是五奶奶那個姨表妹可不如四奶奶的堂妹長得俊俏。

“夫人不如先饒了四奶奶這一回,至少也不要因著四奶奶的過錯、便白白浪費了那位貌美如花的康六姐啊?”

周媽媽亦是隨聲附和起來,直道夫人既是有這個打算,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誰知道究竟哪朵花才能入得了三爺的眼呢?倒不如廣撒多捕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