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也便看似是怒罵翠鐲不識抬舉、自找無趣,實則也算是給了這丫頭一個臺階下。

若這丫頭果然與她想得一樣機靈,又看懂了她此時一邊怒罵,一邊眨眼的緣故,便該被她罵過了之後老老實實跪地求饒,再裝出一副鎩羽而歸的模樣兒回到致雅堂去。

這之後哪怕蔣氏再想往三房派人、再想打著幫忙打理賞花宴的旗號,也得再仔細琢磨一番,這一計究竟可行不可行,錦繡也算又替三房贏得了一些時間,再多清淨兩日。

……春英與連翹兩個丫頭就眼見著方才還分外囂張的翠鐲突然軟了膝蓋,撲通一聲便跪在了自家姐面前,也不管這路上還有殘雪結成的冰,口中亦是不停的告起了饒。

“對三姐口出不遜確是奴婢無狀,奴婢這便領命掃雪鏟冰去,三姐息怒!”

白了翠鐲既是敢於挑釁錦繡,的確就是打了不妨將三房哪個人激怒、也省得真蹚進三房這池渾水裡的主意。

而錦繡不過是個剛剛認祖歸宗回來的外室女,怎麼都比三爺三奶奶更好欺負,此時又偏在路上被她碰上了,她不選了錦繡下手又等何時?

又因著她本就瞧不上錦繡這種“假姐”,難免又在不知不覺中、將那囂張與輕視放大了十二分,這所謂的故意激怒也便越發成了真。

那麼她又怎會想到,錦繡不但看出了她的意圖,還立刻“暴怒”起來配合她,又彷彿生怕真將她嚇壞了,便不住的眨眼笑著安撫她?

翠鐲這一跪便別提多麼心甘情願了,哪怕這路上的冰雪再涼,涼得她才跪下去便已雙膝麻木,她也明白得很,這一跪根本就是替她撿回了一條命。

也就是因為這一跪,翠鐲之前對錦繡的各種輕視也於瞬間消散無形,取而代之的只剩下滿心感激,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甘心臣服。

要知道那翠環可是被方鎮撫親自從致雅堂捉走的!

要知道三奶奶昨日裡才剛確診了喜脈!

夫人卻叫她打著幫忙打理賞花宴的旗號,想方設法摸進同軒館後院、找到翠環下手,這不是害她麼?

若是三姐不但不罵她、反而求著她到三房去,又擺出一副致雅堂的大丫鬟就該當成菩薩供起來的模樣兒,那才真是幫著夫人害了她。

只是別看翠鐲再怎麼慶幸多虧三姐配合她,還因此救了她一命,便滿口應下她這就掃雪鏟冰去,她可是致雅堂一等一的大丫鬟,錦繡這般懲罰她……豈不是明裡打了蔣氏的臉!

春英也便不等錦繡接下翠鐲的話,便搶先一步似笑非笑的開了口。

“像翠鐲姐姐這樣前倨後恭、出爾反爾的高貴奴才,我們姐可不敢用,也用不起!”

“再誰知道你會不會趁著掃雪的機會,再給這條路上埋下幾顆釘或是挖倆陷阱呢?”

“還請姐姐別再跪著了,也免得凍壞了膝蓋沒法兒服侍夫人,又得成了我們姐的罪過兒!請姐姐這便回致雅堂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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