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貞聞言也不禁冷笑起來,

蔣氏大清早給錦繡安排教養媽媽未果,又不敢再往三房明裡送僕婦當釘,午後便又生了這麼一招兒,竟找了個孃家的族親來給錦繡作伴兒,這豈不是將三房當成菜園了?

“她要非來作伴兒也不是不行,那就得勞煩夫人安置她了,我們三房可沒地方給她住,也沒有把柄留給她抓。”華貞冷笑道。

誰知這時她便聽得錦繡道,母親可別想得太簡單了。

“難道母親只以為……國公夫人只是往我身邊安排教養媽媽未果,便又換了個法,從孃家找了個族親、也只為了來給她當眼線?”

見得華貞頓時揚眉朝她看來,她便伸出手指指了指華貞的腹,又指了指敦哥兒的生母杜鵑曾經住過的偏院方向。

要知道她父親方才已經將話的挺明白了,“弄個十七八歲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來給誰做伴兒”。

華貞卻僅僅以為蔣家族裡的那位姑娘是來當眼線的?

她怎麼就不想想蔣氏已是損失了一個杜鵑,華貞自己個兒又診出了疑似喜脈,這正是蔣氏名正言順再給容程身邊塞姨娘的好時候?

其實錦繡本也不想提醒華貞這個,畢竟華貞疑似有了身孕、眼下不宜憂慮。

只要她父親與她都明白蔣氏的惡毒用意,父女倆聯手替華貞擋一擋、論也沒有多難。

可再想到若是那話從蔣氏口中出來,明那人就是給容程選的,再打華貞一個措手不及,非但沒有好辭拒絕這人,再將自己氣個好歹,那後果豈不更加嚴重?

再只要蔣氏一天沒明,她那孃家族侄女兒就是來給容程做妾的,而是一口咬定這人就是來給家中女孩兒作伴的,誰還能明裡拒絕?

這之後那女孩兒必會往三房勤加走動,一旦哪天突然又出了點什麼事,譬如就像杜鵑當年那樣,對華貞又該是個什麼樣的打擊!

錦繡也便慌忙出言提醒起來,不論蔣家族裡的那個姑娘到底為何而來,也請華貞不如這當口便嚴加提防為好。

這般不論蔣氏提與不提那人的真正來意,只要三房始終擺出一副毫不歡迎的架勢,這才算從根上就絕了後患。

至於華貞的身孕……以後的日還長著呢,這會兒不多練練、也好盡早堅強起來,還等何時?

可錦繡又哪裡知道,華貞並不是沒有這麼想過,只不過是當著她這個做女兒的面前不好講?

蔣氏這一次接來的可是孃家族侄女兒,和容程才是同輩,單只是這個輩分擺在這裡,華貞若真信這是給錦繡幾人作伴才見鬼了!

現如今聽得錦繡竟然也想到這一點了,還連忙替她查漏補缺,華貞的皺眉冷笑頓時變成一臉的欣慰笑容,直道有個貼心貼肺的女兒可真好。

……這之後也不過兩刻鐘左右,便已是到了花廳要開晚宴的時候。

華貞先是叮囑了西廂房,是敦哥兒這兩日既然又有些咳嗽,不如將他留在家裡、叫何媽媽等人好好照顧他,這才與容程攜著錦繡一同往花廳而去。

而這一家三口既已知曉了蔣氏今日擺這個晚宴的用意,方才又在同軒館商議了片刻的對策,此時走在路上便也沒人話。

這時的三人也便誰也沒有想到,容程的人雖已打聽到了蔣氏接來的人是她孃家族侄女兒,卻沒打聽到這人的另一個來歷,那便是這姑娘幾年前還參選過皇太孫妃,只不過在宮中住了不足倆月便落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