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既是氣惱難忍,也就難免將那積壓在心頭的悶氣全撒向了四奶奶和五奶奶,就連幾個孫女兒也沒放過。

“你們娘兒們這是請安來了,還是哭喪來了?我可還沒死呢!”她惱怒的拍著案幾喝道。

其實蔣氏本也不想跟自己的親兒媳與親孫女撒氣。

可誰叫大房二房那兩個媳婦早被她停了請安,只因她也不想天天見到那兩張孀婦臉?

她又哪兒想得到四房五房竟也學了那兩人的做派,大清早便哭喪著臉來給她瞧了?

這就更別論她心頭的怒氣已經積攢了太多,一大清早就被這個那個挨個兒打了臉!

非但如此,就連錦姐兒那丫頭走了之後,國公爺竟然還催著她派人去給三房遞話兒,叫華貞今後也不必早請安晚定省了!

這一樣一樣的積攢到了現在,蔣氏若還能壓住怒氣那才怪了!

四房五房這幾人也便不等蔣氏的話音落下,便已是撲通撲通跪了一地,口中亦是齊聲道母親息怒、祖母息怒。

輔國公見狀不由得疑惑萬分。

蔣氏不是最疼她這兩個兒媳婦的麼,今兒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昨夜沒睡好,大清早便犯了糊塗?論也沒誰惹了她啊?

只是輔國公向來就不愛摻和後宅女眷這些事兒,外加上錦繡既然已經走了,蔣氏如今又鬧出這麼一出兒,他若還停留在致雅堂,那早膳恐怕就得等到中午才用得上了。

再他也不耐煩看這些雞飛狗跳不是?

他也便勸都不勸,就一聲不吭站起身來,先是腳步飛快繞過跪著的那一眾女眷,出門就交代院中僕婦,待會兒將早飯送到他在外院的書房去,也不等僕婦們應聲,他已是快步出了院門。

蔣氏的臉頓時拉得更長了——國公爺這是給她臉瞧咯?

起來都怪錦姐兒那丫頭大清早就來挑撥,這才叫國公爺又想起了原配,也便看她不順眼了!

否則她又怎麼會拿著自己的親媳婦親孫女出氣,連帶著國公爺都被煩走了!

好在蔣氏既然已經這麼想了,她又哪裡還會繼續叫四房五房這幾人跪下去?她便頗為無力的擺了擺手道,快都起來吧。

“既是國公爺已經走了,你們還跪著給誰瞧?難不成就是欺負我疼你們幾個,才特地跪給我看的?”

……也就在四房五房的眾人將蔣氏眾星捧月般圍繞起來,個個兒低聲下氣給她賠起了不是之際,錦繡也來到了西角門,隨後便見到了她父親給她請來的肖瑩肖姑姑。

而這肖姑姑又不是一個人前來的,身邊還帶著兩個十三四歲的丫頭,錦繡的身材本就算是很高挑了,這兩人竟比她還高出半個頭。

等錦繡上前跟肖姑姑打過招呼問過好,便難免好奇的看向兩個丫頭,只因她也很想知道,這兩人是不是與肖姑姑一樣,也都是她父親給她安排的人手。

如果這兩人也是她父親口中的人手就好了!

這倆丫頭何止是個高,單看她倆這幅骨架,與那鷹隼一般的眼睛,她便已斷定這兩人都是高手!

只是錦繡到底知道西角門不是什麼久留之地,更不是仔細探討這些問題的好所在。

她便笑著招呼肖姑姑道,還請隨她前往後宅:“就是不知這兩位姐姐是來送姑姑的,還是要與姑姑一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