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錦繡多少有些明白,那在背後暗中攛掇藕大呼叫的人是怎麼想的。

她明面裡是個外室女不假,任誰也不會猜到她為何這麼快便站到華貞一頭兒,甚至還以為她也會巴不得華貞保不住這一胎。

可誰又知道她骨裡本就是個成年人,還做過好幾年替民除害的女警呢,她怎會允許有那居心叵測的人對著華貞一個孕婦下手?

再她雖是口中喊著華貞做母親,實則卻將華貞當成了她的一個盟友,“母親”這個詞,於她不過是個稱呼而已,就和科長、隊長差不多——盟友有難處她又怎會不幫忙?

她便在眼瞅著藕險些要將腦袋磕破之際,冷笑著阻止起來:“你這是想叫我攤上逼死下人人命的罪過麼,還磕個沒完了?”

見藕也不是個倔強得連命都真敢不要的,順勢便將頭收了回去,她這才笑問道,你你海棠姐姐叫你回來傳話兒,是真的有話要傳麼。

藕的臉色頓時又怕起來,一副想點頭卻又不敢的樣,分明是假借替海棠傳話兒、實則就是來嚇唬華貞的。

要知道才剛有孕的孕婦莫是聽了什麼喊聲便匆匆站起來,哪怕是一彎腰一抬腿,也極可能滑胎呢!

錦繡索性再不追問,只管笑指她道,你既是在我剛進了這個家之後便惹毛了我,看來這個三房你既不敢待下去、也沒法兒待了。

“好在你的姑祖母不是大管事周媽媽麼?這後宅既是都歸她管,叫她重新再給你換個差事也不難。”

“你看是我這就叫人將你當成不聽話的下人、一路扭送到周媽媽跟前去,再叫她仔細懲罰你呢,還是你主動去找她,主動求她給你換個差事,從此離著三房遠遠的呢?”

付媽媽既是之前都放過了藕,必是暫時還沒有對藕動手的好時機,至少也是手中實在沒什麼把柄。

那若是當時便由付媽媽將藕這個人送到周媽媽面前去,卻不出這丫頭到底犯了什麼錯,極可能被周媽媽反將一軍,再趁此機會順勢又塞人來補缺。

可如今不一樣了,這藕已經惹惱了錦繡,單沖這個,錦繡也敢將人扭送到周媽媽跟前去,給藕定一個頂撞她這位三姐的罪名。

只是錦繡深知藕已被她嚇傻了,這丫頭又是周媽媽的侄孫女,若藕主動求周媽媽給她調離三房,這根本就是舉手之勞,哪裡還用得著錦繡自己出面。

她就毫不猶豫的拋給藕兩條路,叫這丫頭自己選,她篤定這丫頭定會選擇主動求去。

“不過你可別忘了,如果是你自己選的離開三房去別處當差,無論如何都是你想另攀高枝求個更好的差事,而不是三房苛待了你。”

錦繡冷聲吩咐藕道。

“若敢叫我聽你給三房抹黑,只要你還是這個家的下人,我見到你一回便捏你一回,你自己仔細數數你有幾條命。”

藕的嗓這會兒已經好受了些,聞言連連點頭啞聲道,三姐放心,我午後便去求我姑祖母,求她把我調離。

“……今後也絕不會出三房一個不字來。”

她又不是傻,第一回與這位三姐交鋒便險些被捏死,她還留在三奶奶這個同軒館等著找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