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翀深的一雙手攥得死緊,就連骨節都泛白了起來,從沒有過像這一刻,他想掐住蔡琴的脖子讓她去死!

傅翀深的陰暗面被徹底激發。

“你再動她試試!”

溫寧為什麼會住網咖,是面前的所謂溫寧父母的人打了溫寧!那一次,是方叔查出來的訊息,而這一次,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不在的日子裡,是不是他們也是像這樣打他心愛的姑娘。就像他的姥爺棍棒打在他身。

剛剛的那一巴掌叫他的心狠狠泛疼,惡念就這樣來得悄無聲息。

他可以做那個在溫寧面前心思單純熱心的傅翀深,卻也可以做那個黑暗中的惡魔,善惡只在一瞬間,他可以幫溫寧消除一切障礙,可以讓她的父母從此以後再無心打攪她的生活。

傅翀深說這句話的時候面無表情,眸子裡的冷讓蔡琴膽寒。

蔡琴的臉色白了白,看了眼傅翀深,深吸了口氣道:“溫寧,你現在大吵大鬧的,人死不能復生,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人死為大,把你奶奶的事辦完,才是最大的事!”

“再說,這麼多親朋好友看著,事情總要辦完!

你說呢……?”

溫寧泣不成聲,咬緊牙關沒搭話。

蔡琴看了眼靈堂裡站滿的人,一顆心像是在鐵板燒上燒似的…朝著身旁的蔡悅使了個眼色,蔡悅接收到目光,連忙笑臉相迎道:“快快,大家該幹嘛幹嘛去,家裡老人的大事還得仰仗大家。溫寧也就小孩子心性,她奶奶從小最寶貝她,現在奶奶出事了,一時不能接受也是有的。”

蔡悅這樣一說,周圍看得正起勁的親朋好友們也只能紛紛暫時走出靈堂。

蔡琴見靈堂里人少了些,臉色也緩了緩,連忙說道:“溫寧!有什麼事,等奶奶的大事辦完了,再和媽媽說,有什麼不滿的,以後媽媽改還不行嗎?”

“沒有了…”溫寧眼睛通紅,看向蔡琴的目光裡只剩絕望,“媽…”

溫寧低下腦袋,用盡所有力氣收斂著悲憤的情緒。

蔡琴聽到她叫她媽,一顆心才稍稍鬆了鬆。

就聽溫寧的聲音自喉間低沉發出,就如那被遺棄的幼獸發出的最後絕望的嗚咽。

“媽!

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媽!

奶奶的事情辦完,我以後再也不是你女兒,我沒有你這樣的媽!

以後我是死是活,和你再沒關係!同樣,你以後怎麼樣,也和我再沒有關係!”

蔡琴一聽,臉色一黑,厲聲道:“溫寧!你胡說什麼?啊?!差不多就得了,你身上可是流著你爸媽的血,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了?”

“快別鬧了,我就當你是小孩心性,今天說的都是放屁,你!你好好給你奶奶守靈吧,送你奶奶最後一程!”

溫寧不再說話,只是靜默地站在奶奶的棺材邊。

蔡琴被溫寧這一鬧氣得不輕,但現在也不可能真的和溫寧吵,還想再罵幾句溫寧,卻礙於有個瘟神在場。

楊麗芬的遺體已經在家放了三天,今天是第四天,明天就會出殯。

巧的是,明天就是週日,溫寧不必和班主任請假。

一通忙下來,天已經很晚了。

大概靠近十一點的時候。

溫寧去握傅翀深的手,這才感覺少年的指尖冰涼,手在不自覺地顫抖,而少年的身體時刻繃得像塊石頭。

“深深?”溫寧的聲音已經沙啞了,情緒波動太大讓她的頭很痛,可黑眸裡卻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