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姚陽就在韓城的陪同下來到了詔獄,紀綱的身份與實力都不弱,被關押在了第一層的最裡面

“我一個人與他聊聊,你帶人先離開吧,沒有我允許不許讓任何人接近這裡”

站在紀綱的牢房外,姚陽臉色平靜的對韓城吩咐道

韓城對於姚陽那是死忠,根本就不在意姚陽到底為什麼要與紀綱單獨相處,直接領命帶著那些跟隨的錦衣衛與獄卒離開了這裡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姚陽將牢門開啟走了進去

“紀綱,自上次一別,我們也有快半年沒有這樣單獨的聊天了吧”

姚陽絲毫不在意這牢房之中的髒亂,直接在一旁的草蓆上坐了下來,抬著頭看著被半吊在哪裡的紀綱輕笑著說道

紀綱這幾日顯然沒少被韓城審問拷打,全身上下都血跡斑斑,後背更是被兩條鐵鏈從琵琶骨穿了過去

聽到姚陽的聲音,紀綱慢慢睜開了眼

“呵呵你來了”

紀綱看著姚陽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憤怒,甚至都沒有一絲色彩,給人的唯一感覺就是平靜,彷彿那沒有一絲清風的湖面一般平靜

“來了再不來,你還能熬的下去嗎?”

兩人的語氣都是平平淡淡,若非這裡是詔獄的牢房之中,或許還以為是兩個老朋友在促膝長談

“你來了那看來曹仁忠這次還是失手了”

“你不應該一早就猜到了嗎?我既然能猜出你的身份,還猜不出曹仁忠會對我下手嗎?抱歉,把你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姚陽說著眼神盯著紀綱的臉,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絲頹廢與失落

不過紀綱彷彿絲毫不意外這個結果一般

“沒有什麼希望不希望的,我紀綱從未妄想曹仁忠回來救我自從被關到了這裡,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再出去了我也知道,他沒那麼容易就把你給殺了,姚陽,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在那茶樓之中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與我是同一種人,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呵呵不要急著否認,或許你的目的與我不一樣,但你的心性註定了你做事的風格,我欣賞你這樣的人,若是沒有曹仁忠,我們或許會成為朋友,可惜”

紀綱說起話有氣無力,但卻難得的一句話說了這麼多

姚陽也不由沉默了一下,想起他們第一次在茶樓見面的時候,他那時候就知道紀綱是個有野心的人,不過他並未在意,因為他不認為自己還會與紀綱有什麼牽扯,但世事難料,命運最終還是讓他們走到了對立面,現在想想當初紀綱沒有允現承諾其中不無曹仁忠的影子,他現在想來自己當初也是傻,竟然找了紀綱這個曹仁忠安插在錦衣衛中的棋子做自己的橋梁,好在當時他並未等到紀綱幫他進入折獄,要不然估計真的就有去無回了

“你現在還要繼續堅持嗎?曹仁忠來見過我,,不過他卻沒能殺掉我”

“堅持?呵呵你錯了,你以為我會為了曹仁忠而隱瞞什麼嗎?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不過曹仁忠不是傻子,他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可別以為抓了我從我嘴裡面撬出那些人就能夠將曹仁忠安插在這京城的暗子都拔光,我沒那麼重要,要不然他還會讓我活到現在嗎?”

紀綱說著,自嘲的笑了幾聲,彷彿是在嘲笑姚陽,又似乎在嘲笑自己

“我自然不可能認為你一個就能將他幾十年的佈置給鏟除殆盡,不過揪沒揪光與我又有什麼關系,我只是領旨行事罷了,要煩心的是當今聖上,在何位便謀何事,對於你們是死活,我並不在乎”

對於紀綱這連譏帶諷的話,姚陽絲毫沒有聽進心裡面去,淡淡一笑置之

姚陽這副神情倒是讓紀綱有些出乎意料,不過很快他便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也是,你我們這種人又怎麼可能真心的為誰去賣命,若非曹仁忠在我身上下了三屍腐腦丸,我又怎麼可能甘心被他指使,不過當初若非有他,我也不可能走到這一步,說不定早就死在了哪個不起眼的角落,相比起那樣的活著,能夠轟轟烈烈的過一輩子,富貴權勢都嘗過,也不枉此生了”

這一刻的紀綱彷彿已經放下了一切,不再畏懼死亡,更沒有一絲的怨怒,眼神平靜無波的說著,更是不在意姚陽的身份,似乎此時此刻的姚陽已經成了他傾述的一個物件,一個能夠認真的聽著他將心裡面的話傾訴完的物件

“如果你出去了,是想要留下還是離開”

兩人沉默片刻,姚陽忽然對紀綱說道

原恩以為紀綱提到這話眼神會有一些波動,但紀綱卻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出不去了”

“你真的就想好要死在這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