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雪來臨時,已經是農曆十一月中。

自那以後,四合院裡的老人漸漸變少,年紀大了畏寒,零星剩下的幾位,也都安排在清閒又暖和的位置,既不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沒用,又不會累到。

人老成精雖然是一句比喻,但也說明年紀大了,對人對事都心裡門清,明白東家全了他們的臉面又讓他們沒有心理負擔,老人們心裡都念著好呢。

除了幾位日子真過不上來的,其餘不缺錢花的老人,也都找了藉口,整個冬天都沒出現在鳳凰山。

到最後,圍著爐子剝花生的,僅剩下個位數的老人。

地裡沒活計,街頭的閒人就變多了,嘴碎的免不了就這事兒唸叨幾句。

別人說什麼蕭落慄不關心也不在意,就算她是冤大頭,她也樂意,只當那些人嫉妒老人有錢賺,自個兒口袋空空只能抱怨。

這天,鳳凰山迎來一位稀客,男人叫馮海燕,是透過村長那邊遞來的話,說是想跟她聊聊。

蕭落慄本來還在納悶呢,她一個妙齡少婦和人到中年的馮海燕有啥好聊的,要不是她已經結婚了,別人知道還不定怎麼誤會呢。

馮海燕的大名她早前也聽說過,隔壁小墩村的名譽村長,為什麼說是名譽,這裡面就需要好好講講了。

說起馮海燕這個人,別聽名字比較女氣,他本人長的特別五大三粗,皮帶卡著將軍肚,派頭要多足有多足,他早些年做生意,趕上好時候賺了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他人特別重情義,掙完錢第一件事就想著為村裡做點什麼,鋪路修橋建學校,聽說前幾年翻蓋了祠堂,在村裡的聲望老高了。

上屆村長退下來,該著選舉村長時,馮海燕几乎沒有懸念的全票透過,但是他人有自知之明,讓他賺錢可以,但是管理村子這些瑣事,他就做不來,所以就頂了個村長的頭銜,把工資給了真正管事的兩名副手。

至於為什麼是兩名副手,必須是制衡之道,馮海燕能有今天的身價,自然不是腦子裡沒東西的草包。

蕭落慄心裡也挺佩服馮海燕的,但是兩人也沒啥交集,今天的見面必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村長也陪著一起來了,平時在鎮上開會經常見面,要說關係有多好肯定是假的,要說不熟也不至於。

普一見面,村長就對著剝花生的蕭落慄介紹了,冒著熱氣的爐子跟前,老人們識趣的讓出位置給他們。

“馮村長大駕光臨,鳳凰山真是蓬蓽生輝啊。”蕭落慄摸不準這人的來意,客客氣氣的迎著人坐下。

馮海燕長著一副喜慶的笑模樣,此時坐在馬紮上也不端架子,“嗨,甭寒磣我,我就是來偷師的。”

“這話怎麼說?”

蕭落慄眼底帶著不解,只管帶路的村長這會兒已經擠在老人堆裡開始吃花生了,完全沒有要旁聽的意思。

“鳳凰山現在名氣這麼大,咱們還是鄰村,我早就想過來拜訪拜訪,就是一直也沒騰出來空,正好今天沒啥事,就想過來取取經。”

馮海燕有啥說啥,“我這人就是直性子,有啥說啥,咱鳳凰山現在整這麼好,為不少人提供了工作,就連我們村也不也有不少人過來賺錢的,還有你們村裡做編織手藝也挺出名的,綿羊村形勢一片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