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煜暄從弈少宸的胸膛前抬頭,臉龐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眼眸裡卻已經帶著些警惕。

“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歐陽軒走了進來。

谷煜暄已經確定弈少宸無礙,也就不能多留了,鬆開弈少宸的手,再為他掖好被窩,谷煜暄才轉身看歐陽軒,“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我不能讓他們看見我在這裡,你有辦法讓我離開嗎?”

歐陽軒凝視了她片刻,輕輕點了頭,“跟我走吧。”

“謝謝。”谷煜暄真心道謝。

不知道為什麼歐陽軒對醫院的結構好像瞭解的狠,帶著谷煜暄繞來繞去,幾次在谷煜暄以為會碰上佟海揚和佟衛東時,一個轉彎又離他們挺遠的。

兩人有驚無險的走出了醫院。

“現在你要去哪裡?回片場嗎?”

“可以麻煩你送我回家嗎?”谷煜暄知道歐陽軒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歐陽軒讓司機下了車,自己親自送谷煜暄回去。

車內,一片沉默,谷煜暄嘆了口氣,“有什麼話你要問的就問吧。”

“你是她嗎?”歐陽軒似乎忍了挺久的,谷煜暄剛開口就迫不及待的問。

谷煜暄笑了笑,“你應該有答案了吧。”

“我想聽你的答案!”歐陽軒固執又堅定。

谷煜暄點點頭,“是。我是她,不過我現在不能只是她,現在我只能是谷煜暄,希望你能夠明白。”

歐陽軒胸膛起伏厲害,用力的轉了下方向盤,一個剎車車子緊急停在路邊,然後雙眼緊緊的盯著前方,握著方向盤的手泛了白。

“對不起,不是故意騙你。”谷煜暄道歉,“五年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放不下,所以沒有辦法做回楚千雪。等事情結束,我想我會告訴你們。”

“什麼事情結束?佟海軒的事情?”歐陽軒問。

谷煜暄搖了搖頭,“不是佟海軒的事情表,是我和佟海軒的事情,我們的事情。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和海軒是一體的。”

“弈少宸和佟海軒相比,你選哪一個呢?”歐陽軒帶著些笑意問。

谷煜暄笑了笑,“能不問這樣的問題嗎?你明明知道我無法回答。”

“你這樣的回答不是已經選擇了佟海軒嗎?既然這樣又何必來醫院,就不怕曝光你的身份?”

谷煜暄長嘆了口氣,“如果躺在裡面的是佟海軒,我會生不如死,如果真的是有人害他,我會努力的找出兇手,然後為他報仇,最後甚至用一生的時間去懷念他。可是他是弈少宸,我能想到的只有兩點,一個是他活著的真好,一個是他死了,我好像也沒有活著的意義了。”

谷煜暄長長的一段話說得那麼毫不猶豫,又是那麼透徹,讓人無法反擊。

歐陽軒看她,依戀,痴迷,最後慢慢的趨於平淡,“我明白了。”

“謝謝你今天幫我。”谷煜暄看他,“不要告訴他好嗎?”

“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會拒絕你的要求,”歐陽軒再次發動車子,車子緩緩的駛上道路。

谷煜暄仍然有些疑惑,“為什麼你會在醫院?易景肖呢?”

“他出差了,所以我來處理弈少宸的事情。或許你不敢相信我怎麼會來救弈少宸,其實挺簡單的只是想單純的為楚千雪做點什麼,害怕她回來的時候看不見她最愛的人,會傷心,哪怕要救的是一個情敵。”歐陽軒的語氣裡帶了些嘲弄,“怎麼樣,是不是挺聖母的。”

“不是,謝謝。 ”谷煜暄總覺得有一股氣悶在胸膛,這輩子她欠歐陽軒的恐怕永遠都還不清了。

“不用謝謝我,你回來了我就安心了。記得我說過的話嘛,我說你欠我一個告別,對這段感情的告別。可是今天當我在醫院裡看見你的時候,你慘白的臉色,痛苦的表情讓我瞬間明白。其實你什麼都不欠我的,更沒有什麼告別。你對這段感情從來沒有接受過,又哪裡需要什麼告別,真正要告別的人是我,是我一直看不透。”歐陽軒平靜的臉上帶著苦笑。

谷煜暄看他憂鬱的側臉,輕聲問,“現在呢?你告別了嗎?”

“告別了,就在剛才你說要和弈少宸一起死的時候,真正的告別了。”

車子緩緩停下,歐陽軒看著面前的別墅,“你到了。”

“謝謝。”

“你對我越客氣,我會越覺得生疏。不過你現在不是楚千雪,我們確實也是陌生人,這樣的話不如重新認識一下吧。”歐陽軒伸出手,“你好,我是歐陽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