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晉級賽,果然如唐甜恬所言,d戰隊沒有感受到多大的阻力,就成功拿下了出入線下賽門票,成為二十五個小組中的一員。

晉級的當天晚上,唐甜恬就和唐奶奶揮淚作別,提前就買好機票的她時間算的剛剛好,家裡司機待命在樓下,比賽一結束,她就上了去往海城的飛機。本來唐奶奶也是想跟著孫女一起去的,但是花園裡一群小雞崽讓唐奶奶割捨不下,只好打電話囑咐兒子兒媳,務必讓自己的孫女在海城住的舒心。

看過孫女兩場比賽後,唐奶奶已經成為了孫女的頭號粉絲,孫女拿著槍幹掉對手的精彩操作,唐奶奶這幾天不知道回放了多少次。

唐甜恬好笑的看著手機裡唐爸爸發來的資訊,告訴女兒已經打掃好在海城的別墅,讓唐甜恬放心的拎包入住。

只能說,有錢真好。

作為網癮少年,在外出行一定會帶上自己用的最順手的外設:滑鼠、鍵盤、耳機,唐甜恬小小的一個人,為此背上背了一個巨大的揹包,雖說衣物之類的東西可以到了海城現賣,但是電腦外設就是自己的老婆,還是背在身上比較安心。

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背上一個巨大的揹包,臉又圓又嫩,說話間還有兩個可愛的梨渦露出來,聲音奶聲奶氣,還會甜甜地向你道謝,讓人不自覺心就化了。唐甜恬此時在看起來就像離家出走的孩子,在機場等待飛機起飛時,還被若幹個空乘姐姐親切的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感受到了看起來很小、實際也很小,在外出行有多麼不方便。唐甜恬再三宣告自己並不是離家出走,家長也都知道自己的動向,哭笑不得的勸走了表情不是很相信的空姐,調整好飛機的座椅,帶上眼罩,閉上眼睛,等待著飛機飛往海城。

那裡,將會是夢開始的地方。

牧莨吧嗒吧嗒的抽著嘴裡的煙,看著自己的兒子,繁重的體力勞動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了許多,“真的要去?”

牧煊點點頭,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他道:“我想去。”

作為父親,看著孩子在去年一整年裡,做那個什麼勞子的直播,有了收入,他已經隱隱有了預感,看著面前低著頭,不敢和自己對視的少年,有了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牧莨口氣不算和藹,他問道:“不讀書了?”

牧煊啞然,如果他想去打電競,那麼讀書就是一個必然存在的問題,他沒有吱聲。

“你知道,這個社會上,沒有學歷,是會受到什麼樣的歧視嗎?”牧莨把自己手裡的煙熄滅,他同樣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皸裂的指甲,作為農村地裡刨食長大的孩子,到了大城市裡獨自一人打拼,到現在賺下了一個不小的裝修工程對,他能拍著胸脯說,這是他真刀真槍打拼下來的。

想到那個單純因為自己不是文化人,就拋棄還在哺乳期的孩子轉身就走了的女人,牧莨問道:“你想走你爸的老路嗎?”

聽到養大了自己的父親這麼說,牧煊皺起了眉頭:“爸!”他從不覺得自己高中畢業的父親比起別人的爸爸有差了什麼。

“你想後悔嗎?被社會上的別人看不起,甚至自己也看不起你自己!”

“爸!”牧煊猛地站起來,帶翻了椅子,他終於抬起眼,看向自己的父親。視角上的改變讓他看見了父親的皺紋,父親的白發,自己的父親老了,他想。原本更為激烈的話語也說不出口,他吞了吞口說,緩和語氣道:“我不會後悔。”

牧煊理清思路,“我會儲存學籍的,學歷和夢想,我都不會放棄,爸,我不會後悔,所以我會做到最好,拼盡全力。”

“幼稚。”牧莨重新換了一根煙,叼在嘴裡,煙灰散落在煙灰缸裡,長期以來的灰燼形成了一層薄膜,就像牧莨自己心裡過不去的疤,他深吸一口,“小孩子的幼稚。”

默默地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來,牧煊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他再度坐下時,膝蓋碰到了父親的膝蓋,稍微瘦弱一點的膝蓋撞了撞另一個人的膝蓋,“我本來就是小孩子。”

牧莨伸出自己長著厚繭,指甲因為工作皸裂,指尖被煙燻得泛黃的手指,彈了彈兒子的額頭,重心向左,從右屁股褲兜裡,摸出了一張機票,“小孩子,去吧。”

那是一張去往海城的機票,機票由於被粗心的男人塞在褲兜裡,有些褶皺,牧煊接過了機票,十分意外。“爸?你什麼時候買的!”

“哼,”牧莨斜眼對著兒子笑了一下,“你這幾天時不時在房間裡目光亂掃,不就是怕被我發現?”這個動作讓這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男人有了點痞氣,笑起來時你就會發現,父子之間的血脈傳承是那麼的濃厚。

老爸什麼都知道。

牧煊也跟著笑了起來。

海城,晚上六點整。

一個頭上挑染了兩條紅毛的少年半倚靠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垂著頭倚在牆邊玩著手機。

他身側,不少人拖著行李箱來去匆匆,從全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地到達的乘客們,透過海城機場的國內出口走出來,又複湧入人群之中。

你來打我啊:你們人呢?

牧煊和你來打我啊約好了時間,確認晉級後第二天,他們就到達了海城機場。由於航班不同,牧煊的飛機比你來打我啊晚了半個小時,因此兩人約好了在出口處見面。

醉酒作為本地人,幹脆提議來接他們兩個,由他帶兩人去酒店。

醉酒:馬上,下計程車呢。

正在取自己託執行李的牧煊分不出手來看手機,他現在心情分外激動,這是他第一次來到海城。

醉酒:我說,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