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語聽見溫延夏口中說的“手把手”三個字,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些曖昧的畫面。她本能有些害羞,但是心裡卻好像並沒有那麼抵觸, 甚至隱隱還有幾分期待。

而方思浣聞言向她看了過來,似乎是從她眼神中看出了她對這件事的期待, 忍不住笑出聲來打趣她道:“好了好了,我這就離開,不打擾你們兩位的‘單獨教學’了!”

說完, 她便轉身向著吳渙的方向跑去, 腦後的馬尾辮像是在林間躍動的小鹿一般活潑地蹦著。

唐阮語被她那俏皮話打趣得滿臉飛紅,盯著方思浣離開的身影,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但是這時, 她的手卻忽然被人從背後拉住了。

跟著, 溫延夏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小軟糖,想什麼呢?現在可不是害羞的時候。你作為護旗手,任務是非常重要的, 同時舞蹈對你來說難度還有點大。而我們現在距離運動會入場式只有不到兩周的時間了,在那之前, 我們全班必須要合練三到五次,讓吳渙調整不太理想的舞蹈動作。所以,你需要在一週的時間內將這個舞蹈練到純熟。並且,我們兩個人還報名參加了‘兩人三足’,為了取得好成績,我們還需要分時間在專案聯絡上。所以, 現在真的沒有時間讓你瞎害羞哦。”

他說話的姿勢是有些曖昧,但是話語內容卻是相當有道理的。

唐阮語跟著他的話思索著,不由得産生了一種緊張感,慌忙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們快點抓緊時間練習吧!”

她說完,溫延夏點了點頭,退開一步,站在她正後方。然後舉起雙手,握住她的雙臂,牽引著她做舞蹈動作,嘴裡認真講解著:“我剛才觀察的時候,發現你的第一個動作是手腳節拍記憶不明確,記得住手上的動作,就忘掉了腳上的。所以同時練習,你容易手忙腳亂。我把第一個動作拆分一下,我們先做手部動作。這個動作,左右手的具體動作變化是完全不同的,但是變化的拍數相同。我帶著你把動作的變化內容做一遍,你認真記住,等到完全練熟了動作,我們再加入節拍。”

他說得很認真,但是貼在唐阮語耳邊的氣息卻比他的話語更奪取唐阮語的注意力。

唐阮語感受著溫延夏的說話時的呼吸,那氣息含著潮熱,在她耳邊輕輕拍打著,像是一種無意識地撩撥,卻讓唐阮語心下一片空白。

但是她手上的動作,卻隨著溫延夏的牽引,一步一步舉過了頭頂。

而溫延夏還在認真教學著:“這個動作的幅度是比較大的,而可能是因為你的性格原因,我發現你做這個動作總是不到位。其實不必要想太多,跳舞的時候,就單純地把注意力完全放在舞蹈上,去感受這個舞蹈想要表達的激情與活力。這不就是你們好學生經常說的那什麼‘精氣神’嗎?”

說著,他歪著頭,側身去看唐阮語的神色。

卻看見面前的女孩臉頰堆著櫻粉,襯得她膚色愈發透著健康的白皙。她這模樣,像是櫻花製成的和果子,看上去糯而甜軟,相當可口。

溫延夏不由得愣了神,動作和指導的話語全都停了下來。

而唐阮語卻因為他的那句“單純把注意力完全放在舞蹈上”而回過了神,正在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動作記憶上。

結果她剛剛去記動作,卻發現溫延夏停了下來。她有些懵懵懂懂地回頭,嘴裡還問著溫延夏:“怎麼忽然停了?不往下繼續做了嗎?”

她的話也沒有說完,停在了嘴邊。

因為此刻,她的一回頭,恰好主動貼近了溫延夏歪過來看著她的臉。

那一瞬間,兩個人的雙唇的距離不足一厘米。誰只要稍稍動一動,似乎就能……

唐阮語心裡一派兵荒馬亂,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直錘得她心神蕩漾的。

她本應該立刻轉過身去,但是她卻好像被定住了動作,怎麼也動不了。

於是唐阮語心下似乎有些明白,她其實並不反感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甚至隱隱是期待的。

而溫延夏在她這種甜蜜的矛盾中,忽然又貼近了幾分。

兩個人的唇在若有若無的距離之下,似乎是已經貼上了。

這時,一個聲音卻不懷好意地響起:“夏神,這麼半天不歸隊,卻連第一動作都沒有教會這位護旗手啊?”

是張佩佩的聲音,陰陽怪氣的。

唐阮語聞言,慌忙與溫延夏拉開距離,連溫延夏拉著她的雙手都被她不經意地掙脫了。

而溫延夏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遺憾,卻沒有再進一步,反而隨著唐阮語的動作,很自然地與她錯開了距離。

然後,他雙手抱臂,轉過身來盯著張佩佩,眼裡的笑意有些冷,說得話也不太客氣:“我怎麼教我的搭檔,要你管?”

張佩佩見他有些惱怒,有了三分懼意,卻又有些不甘,強撐著回複道:“我當然是管不著啊,但是那邊,吳渙可以已經把整套動作都交給另一個護旗手了。體育老師的意思,你作為旗手,應該再來和大方陣一起走一遍入場式。他說,舞蹈環節暫時跳過,他要站在主席臺上看看我們入場過程的效果,尤其是你這個舉旗的動作是不是需要調整。”

她搬出了吳渙和方思浣做例子,又拿著老師的要求前來說話,溫延夏還沒說什麼,唐阮語先感到羞愧了,慌忙道:“我們不能耽誤大家集體的排練。我們先過去,聽聽老師的要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