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語聽著溫延夏這話, 不由得詫異。

他們星光班不是被統一安排成學理科嗎?溫延夏竟然選擇文科?可是他能選擇文科嗎?

這個問題也讓在場的另外兩個人詫異。溫廷芳直接問了出來:“小夏,舅舅不是說, 你們班全都選理科嗎?你為什麼選文?”

溫家爸爸黑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卻也跟著溫廷芳的話點了點頭。看來在溫家內部,也都希望溫延夏學理科。

而溫延夏這樣的人,為了打遊戲甚至可以離家出走, 又豈會在意一個文理分科的事?

所以他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 道:“我就是想學文科。因為這個學校裡,只有文科才有我想要的。”

他沒具體說自己想要什麼,但是站在一邊的唐阮語,忽然心口就是一顫。

她忍不住在想, 溫延夏是否是因為她, 才選擇了文科。

這樣的想法似乎是太不可思議了,像溫延夏這樣的男生,有那麼堅定的理想, 似乎對其他的事情都應當不那麼在乎。

但是,唐阮語又覺得, 溫延夏給了她太多太多的“在乎”,讓她不自覺感受到,自己在溫延夏那裡,是和他的夢想一般的重要。

想著想著,唐阮語悄悄紅了臉。

而溫延夏的這句話,溫廷芳聽了, 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唐阮語,臉上還泛起一絲微微的笑意,似乎是肯定了唐阮語的想法。

而溫家爸爸並不知道這一重,皺著眉道:“學文科,不太好出國留學啊……”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出國留學?”溫延夏輕輕一笑,道。

溫家爸爸聽見他這話,顯然不是太高興,但卻也沒說什麼,只是皺著眉,像是思考些什麼。

半晌,他忽然抬起頭,也看向了唐阮語,問道:“你剛剛說,這個小姑娘也是學文科的?”

唐阮語被溫家爸爸問道了,本能張嘴想解釋。

溫延夏卻先她一步開了口:“對,她是我們年級第一,所以我現在想請她幫忙補習功課。你對你兒子的補習老師,是不是得有點表示啊?”

唐阮語被溫延夏這話驚住了。她什麼時候成了溫延夏的“補習老師”了?而且……而且表示什麼的……又是什麼意思啊?

而溫家爸爸聞言,卻一掃滿臉陰霾,就連一貫冷漠嚴厲的神情,都似和緩了不少。

他看向唐阮語,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位同學看著年齡這麼小,學習卻這麼好呀?”

“是啊,爸,這段時間我可常聽舅舅提起這姑娘呢!”溫廷芳也開始誇唐阮語,“唐阮語同學可是平市七中第一個從初三直接跳級到高一直升班的學生啊!前段時間,他們不是有一次摸底考試嗎?阮語同學可是考了全年級第一……”

溫廷芳正喜滋滋地誇著已經被自己認可的“弟妹”時,忽然發現爸爸的臉色又變了。本來聽她的話時,剛開始臉色還是和緩甚至有點喜悅的,而現在突然又黑了下去。

唐阮語也有些奇怪,但是她聽著溫廷芳的話,很快反應過來了。

就是那次考試的事。

她也算看出來了,溫家爸爸這次叫溫延夏回家吃飯,就是針對他學習的事情要好好說上他幾句來著。

剛剛溫延夏說要好好學習,溫家爸爸的喜悅都溢於言表了。

而溫廷芳提到的這次考試,她唐阮語考了年級第一,而溫延夏卻缺考了一科。而且因為後來幫助唐阮語洗脫作弊嫌疑的事,溫延夏還涉嫌作弊,雖然沒有被全校通報批評,但是聽說還是背了處分的。

這種事,肯定是觸了溫家爸爸的眉頭了。

溫廷芳也意識到了這點,趕緊把話頭停住了。

溫家爸爸冷哼了一聲,道:“聽見沒,溫延夏?人家小姑娘多優秀,多懂事啊?你呢?你這一兩年都做了些什麼事?輟學去打遊戲?”

顯然這是溫家父子最主要的矛盾點,溫家爸爸提起來就是一肚子氣,而溫延夏的臉色也黑了下去

就連溫廷芳,一聽見自己爸爸開始唸叨這一點,立刻好聲好氣出言相勸:“爸,小夏不是說了嗎?現在想好好學習了呀?”

溫家爸爸長長嘆了一口氣,看著溫延夏那副不服氣擰著臉的樣子,道:“罷了,既然這樣,我也不說什麼了。但是你必須保證,明天回學校,不許出校門。我會跟你舅舅好好說說,重點盯著你。”

溫延夏聞言,冷笑一聲,道:“果然是在這裡等著我呢。”

他說著,忽然走了兩步,在他爸爸對面坐下來,身子半倚著真皮沙發的椅背,那雙瑞鳳眼微微眯了起來,凝視著他爸爸。那副神情,頗有幾分挑釁似的。

唐阮語看他這模樣,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見到溫延夏時,在校長室裡,他好像也是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