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佩佩三人聽見這句話,不自覺臉色就是一黑。

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來了,這個又冷漠又霸道的聲音來自溫延夏。

張佩佩僵著那張臉,轉身,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溫延夏。

溫延夏渾不在意,一句話放出,連眼神都不給張佩佩一個,直接鎖定到唐阮語臉上。

他看見唐阮語臉色發白,奶糖似的肌膚褪去血色,看上去少了幾分可口,多了一些嬌弱,讓人不自覺升起憐惜感。

聽見溫延夏出聲,唐阮語的眼睛不自覺就找了過去,卻剛剛好和他投過來的視線撞在了一處。

唐阮語本能想錯開眼神,可又不自覺流露出心裡一點點的慌張。

然後,她就看見溫延夏對她笑了笑,笑容很淺,卻讓人挺安心似的。

接著,溫延夏勾起的唇角,弧度愈發加深,只是那感覺卻不再讓人感到溫馨,而是一種冷笑。

他把視線終於從唐阮語身上移開,投到張佩佩三人那邊,冷冰冰地說:“你們背後議論我,有問過我同意沒?”

張佩佩不甘心地咬著牙,卻說不出話。本來就是她挑釁在先,並不佔理。若是其他人這麼跟她耍橫,她還敢反唇以譏,但是溫延夏在進班後沒多久,直接和時樂章硬碰硬幹了一架,算是在星光班裡小小立了個威。他被嚴同甫帶走後,班裡還有女生專門上網蒐集了一圈關於他的資訊,雖然真假還不明,但傳說裡的溫延夏,真是校園裡的大魔王了,打架、鬧緋聞、輟學混社會,他的種種事跡,流傳在網路上諸多校園論壇和社交平臺上。

張佩佩在星光班裡算是“大姐頭”,在平市七中也算是小有名氣了,但是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兩,覺得溫延夏她還是惹不起的。

更何況,這種霸氣又強勢的男生,是她的菜。她追溫延夏還來不及呢,又何必得罪他?

所以,張佩佩略一猶豫,只能暫時按下自己心口那翻湧的怒氣和醋意,轉頭對自己兩個姐妹低聲說:“咱們走!”

緊緊拉著方思浣的唐阮語有點驚訝。溫延夏一句話,剛剛看上去還頗是兇悍的三個女生,竟然轉身就走了?

方思浣也有點驚訝,問道:“溫延夏,你還打女生?”

溫延夏一聲冷笑,道:“我不對女生動手,剛剛就是威脅,誰知道她們這麼不經嚇。”

方思浣撇了撇嘴,但想著終究人家幫自己和唐阮語解了圍,便道:“不管怎麼樣,謝謝你。”

溫延夏渾不在意地招了招手,又看了唐阮語一眼,挑眉笑道:“你呢?連句謝謝都沒有?好學生就這麼傲氣嗎?”

唐阮語咬著下唇,一雙眼睛盈盈春波一般凝望著他,細聲細氣道:“謝謝你。”

溫延夏稍稍一愣,接著微微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走了。

“哎?怎麼走了?我還沒問他時樂章怎麼樣了呢……他從老嚴辦公室出來了,怎麼沒看見時樂章啊?”方思浣盯著溫延夏的背影嘟囔著。

唐阮語也盯著溫延夏的背影,仔仔細細地看著。這個男生體型高挑勻稱,現在脫了風衣,只穿著那件黑白幾何圖案的高領羊毛衫,愈發把他的身材襯得修長有料。就這樣看過去,唐阮語感覺好像被冬日暖陽舒舒服服地照耀著,有點溫暖又酥軟。

“回神啦!上課鈴快響了!”唐阮語的發呆狀態被方思浣的話打斷了,兩個女生拉著手,匆匆忙忙就跑回了直升班教室。

今天是高一下學期開學的第一天,基本上每個學科都安排了一節課。

唐阮語作為跳級生,每來一個新的任課老師,就被迫起來自我介紹一番。

她那個性格,一點也不喜歡這樣被人注目,每次介紹都磕磕巴巴的。

一直到傍晚最後一節課,是班主任的英語課。

平市七中這屆高一直升班,班主任是個年輕的女老師,叫宣寄筠。這個宣老師的學歷相當亮眼,國外名牌大學的英語文學博士生。她在國外留學四五年,回國任職做老師剛三年,剛剛帶出一批高三畢業生。

因為自身能力極其突出,對待教學熱情又十分高漲,帶出來的第一屆高三生,高考成績非常理想,宣老師已經成為了平市七中的重點培養物件,特意安排了她來當這一屆高一直升班的班主任。

宣寄筠自己在學生時代就是頗有天資的好學生,對待唐阮語這樣的小女生,特別有親切感。

她早自習的時候來班裡時,唐阮語還沒有進班。她知道校長已經通知了嚴同甫老師把唐阮語帶進班裡,她便沒有特意去找這個小女生。

但是她在之前已經向唐阮語在初中的老師們瞭解過這個小女孩的各方各面,清楚這個小女生是個又軟又糯的性子,頗容易害羞,所以她在自己的課上就笑著說了:“咱們班新來的阮語同學,我想同學們都已經比我這個班主任還要和她相熟了。我就不讓她再給我一個人做自我介紹了。”

唐阮語聞言,鬆了一口氣。

“不過……”宣寄筠忽然話鋒一轉,笑著說,“我打算讓阮語同學來當我的課代表,這樣更方便我們之間熟悉起來。大家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