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荷花才不管他有沒有臉出門呢,他媳婦犯了事兒,他老子叫他來,就不信他不來。

田二子巴不得看這場熱鬧呢,應了一聲就跑著去了。

這時蔣氏從灶屋裡走了出來,看見院子裡的人先是一怔,隨即問道:“爹,這是咋啦?這人是誰呀?”

看來焦氏真是被周氏打得不輕,連蔣氏都沒認出來她是誰。

田根發心情極差,板著臉不吭聲。

還是荷花叫了一聲“大娘”,然後笑嘻嘻地說道:“這是我老嬸呀,大娘你咋不認識了?”

“你老嬸!?”蔣氏頓時大感興趣,抱著面盆走到跟前,細細地打量著焦氏。

只見焦氏身上的衣裳被扯了個稀巴爛,臉上脖子上連帶胳膊都是一片片的青腫和帶血的傷口,稍微一動就疼得齜牙咧嘴的。

蔣氏和焦氏向來不對付,此刻看見焦氏狼狽不堪的樣子,別提多高興了。

“哎喲喲,還真是四弟妹呀!要是不說,我都沒認出來!”蔣氏故意提高嗓門,絲毫不掩飾滿臉的幸災樂禍,“四弟妹這是咋了?難不成是讓老仙兒給迷了,還是掉到妖怪洞裡了?咋成這樣了呢?”

焦氏被蔣氏這麼當著眾人的面寒磣,又是羞又是氣,扭過頭去不吱聲。

她越是不肯說,蔣氏越是好奇。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這個妯娌最是奸懶饞滑的,平日裡沒理還要攪三分,此刻能讓焦氏連話都不敢說的,到底是啥事呢?

蔣氏用手肘碰了碰荷花,問道:“你老嬸這是讓誰給揍了?”

她從沒給過荷花好臉色,此刻要不是好奇焦氏的事,也不會主動跟荷花說話的。

知道她沒安好心,荷花本不想搭理她,可是轉念一想,卻又變了主意。

“大娘,你剛才是沒聽見吧?我剛跟爺爺說過了。”荷花笑嘻嘻地看著蔣氏,聲音清脆地說道,“老嬸上我家偷東西,被我娘抓了個正著,老嬸還不承認呢,被我娘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短短幾句話,聽得蔣氏目瞪口呆。

焦氏這一身的傷,是周氏揍的?

就是那個捱了欺負不敢吱聲,連哭都不敢哭的周氏?

再重新打量焦氏,蔣氏的神情就不一樣了。

她知道田大強家的日子越過越好,連帶田大強也能幹了不少,說起話來都底氣十足的,可她萬萬沒想到,如今連懦弱的周氏都變了性子。

瞅著焦氏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樣子,蔣氏暗暗心驚,同時告誡自己不要再去招惹周氏。

現在田大強和周氏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她家倒是越過越落魄,在倆兒子有出息之前,她還是消停點兒吧。

蔣氏想到這裡,趕緊沖荷花堆起了笑臉:“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你娘打得好!你老嬸早就該讓人好好收拾一頓了!”

說完又巴結地說道:“荷花你們忙活了半天,還沒吃晌午飯吧?中午就在大娘家吃吧,大娘給你們烙油餅,炒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