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懶得跟他廢話,說道:“煩請幾位大哥,把這家夥送到村長那兒去,就說咱們家抓了個賊,路上可要當心,別被這賊給跑了,又去禍害別人家!”

幾個僱工都是村裡人,一來荷花是他們的僱主,她的吩咐沒有不聽的道理;二來這黑小子面生,又來歷不明,說不準真是個賊,要是今天放跑了,回頭又要偷別人家,那倒黴的還是小田村的人。

所以聽荷花這麼一說,幾個小夥子立刻一口答應,把那人捆了個結結實實,推搡著往外走。

那人腳下趔趄,嘴巴還是那麼硬,大聲嚷嚷著什麼“不放了我,有你們後悔的時候”,“明兒就叫你們都滾”之類的話,可是哪裡有人理會他,倒是又多捱了幾下拳頭。

荷花聽著那人的聲音漸漸遠去,也不去管他,只哄著周氏懷裡的小六小七,怕他們被嚇著了,又囑咐杏花中午給黑風做點兒好吃的,算是抓賊的獎勵。

不過是個小偷而已,荷花沒放在心上,捆了送到田平泉那裡,村裡人自然會處置。

等到僱工們回來,說已經交給田平泉了,田平泉看起來很生氣,說會好好審審,若真是個賊,肯定送到縣裡衙門去,荷花聽了就更放心了,直接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可是第二天,這個黑瘦的猥瑣男又來了,而且還帶了一個讓荷花一家人意想不到的人。

“二嫂,你看這事兒弄的,都是誤會,誤會。”田大志坐在屋裡,嬉皮笑臉地跟周氏說道,“這人是我一個朋友,叫戴老黑,他是來咱們村子尋我玩的,誰知道不小心就走到你家這來了,還差點兒被當成賊抓起來,哈哈。”

他一個人打著哈哈,周氏和荷花等人卻都板著臉,沒一個有好臉色。

田大志是啥人,沒人比他們家更清楚了,能跟田大志混成朋友的,十有八九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再說田大志這話能騙得了誰啊?他們都分家這麼久了,來找田大志的人,咋會摸到他家來?

這裡頭肯定有什麼貓膩,所以周氏和荷花她們都不吭聲。

田大志見沒人搭理他們,又沒話找話地說道:“二哥最近好像沒在家啊?他幹啥去了?”

荷花看他眼中滿是打探,頓時心生反感。

“老叔,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要是沒啥事,你就把人帶走吧,以後小心點兒,別又進錯別人家的門!”她把最後一句話咬得死死的。

戴老黑正滿屋溜達著,時不時還探頭往院子裡四下張望,聽到荷花的話猛然回過頭來。

“說啥呢?啥叫別人家的門?這是誰家,還說不定呢!”

荷花還沒說話,杏花已經噌地站起身來:“你說啥呢?”

昨天杏花看見戴老黑偷摸進來,就一直憋著一股氣,想狠狠揍一頓這家夥,卻被荷花叫人把戴老黑送到村長那去了,現在看這戴老黑還是這麼囂張,杏花這股氣就憋不住了。

戴老黑嘿嘿一笑,走到椅子旁坐下,翹起了二郎腿,大模大樣地說道:“這房子不是你們蓋的吧?以前這房子是誰家的,你們知道不?”

這話一出口,荷花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

小田村誰不知道這房子的原主人是老戴家,可是老戴家的人明明都死光了,這十年來都沒人來找過,怎麼這時候偏偏來人了?

這戴老黑又姓戴,難不成真的是老戴家的親戚?

荷花心裡使勁回憶著,之前田平泉把老戴家的院子給了自家,當初說好了,只要三年內無人來找,這房子就是她家的,現在他們住著還不到三年……

可是在之前,老戴家的院子已經空了七八年了,也沒人來問過,村裡人都把這房子當成了無主之物,誰能想到居然還會有人找來啊?

荷花越想越是煩躁,皺著眉頭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