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趟遠門,也沒帶啥好東西,這是從韃靼人那裡買的馬奶酒,還有風幹牛肉,還有幾張皮子,雖然不如咱們這兒的厚實,做個皮褥子皮坐墊啥的也行,叔和嬸子別嫌棄……”

周氏忙推辭道:“你來就行了,還帶這老些東西幹啥啊?酒和肉幹我們留點兒嘗個新鮮,這幾張皮子你帶回去,留著給你爹用吧。”

馬德勝說道:“嬸子你就留下吧,我爹那一份我留出來了,這些是專門給你們帶的。”

看他說得真誠,周氏只好收下了,一旁田大強問起馬老爹的狀況,又問馬德勝的傷勢。

“多謝叔關心,我真的沒事兒了。”馬德勝笑著說道。

才說了幾句話,翠花提了水壺進來,給大家倒茶。

翠花一進屋,剛才還談笑風生的馬德勝頓時緊張了起來,剛要起身站起來,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不妥,忙又坐了下來。

除了荷花留心,其他人都沒注意到馬德勝的小動作。

翠花挨個給大家的茶碗添水,給別人加水的時候都很正常,輪到馬德勝,翠花用餘光瞟了他一眼,手腕微微一抖,濺出的水花差點落在馬德勝身上。

坐在馬德勝身邊的田大強注意到馬德勝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便說道:“翠花,你咋那麼不小心呢,燙著人可咋整?”

原本家人都以為翠花對馬德勝態度不好,這下田大強還以為翠花是故意的,所以忍不住開口訓斥翠花。

翠花垂下頭,一聲不吭。

馬德勝忙說道:“叔,沒有的事,真沒燙著我。”

說完他又轉向翠花:“翠花,你沒事兒吧?”

周氏不明就裡,忍不住笑了:“差點兒被燙著的是你,你咋還問人家有事沒事兒呢?”

馬德勝這才回過神來,訕訕地笑了。

翠花給馬德勝添了點熱水,轉身就出了屋,自始至終都沒說話。

荷花注意到,馬德勝的目光始終追隨著翠花,一直到翠花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既然看著翠花,他的心思自然就分散了,田大強跟他說了好幾句話,他要麼就是答非所問,要麼就是嗯啊地隨口答應。

田大強終於注意到了馬德勝的異樣,皺了皺眉頭,問道:“德勝,你這是咋了?是不是有啥事啊?”

兩家人平時相處得挺好,田大強也挺欣賞馬德勝的,所以問得一點兒都不含蓄。

馬德勝一怔,片刻之後才意識到田大強問的是什麼,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看田大強和周氏都一臉疑問地看著自己,他想了想,終於還是開口了。

“叔,嬸兒,我聽人說……你們在給翠花說親……”雖然他平日裡口才好,可是涉及到終身大事,他說起話來還是吞吞吐吐的。

田大強不由得一愣,和周氏對視了一眼,才說道:“是有這麼回事,咋了,你想幫誰說親啊?”

田大強和周氏把馬德勝當成自家親友,壓根沒往別的地方想。

即使馬德勝見多了世面,聽了這話還是紅了臉。

“我……我是想……”

聽他結結巴巴了半天,荷花都不禁替他著急。

偏偏田大強和周氏又是心眼實誠的,一點兒都沒看出來別的什麼,還在等著馬德勝自己說出來。

馬德勝想起剛才翠花的樣子,再想到吳明之前跟自己說的那些話,一想到自己要是再猶豫,指不定翠花就要嫁給別人了,終於橫下心來。

“不瞞叔和嬸兒,我……是我想娶翠花……”話還沒說完,馬德勝的臉都紅透了,深深地低了頭,不敢看田大強和周氏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