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那幾個“道具”,翠花和杏花都笑了起來。

“先前我還納悶呢,你非要搬那幾個空酒壇子幹啥?沒想到這風一吹,那壇子的嗚嗚聲還挺滲人的!”杏花笑嘻嘻地說道。

翠花也笑道:“還有那張羊皮,你費了不少勁吧,我看你往裡頭填稻草就填了半天……哎對了,那對眼珠子你是咋弄進去的?”

荷花和兩個姐姐一邊往山上走,一邊笑著說道:“那還不簡單?上次小明帶回來的那些琉璃珠子,你們不是也有嘛?我就把琉璃珠子塞到羊腦袋上了……”

姐妹三個邊走邊說,等走到地方,翠花先把那張羊皮搬了出來。

“你別說,這烏漆嘛黑的,乍一看到這玩意,還真挺嚇人!”翠花拍著鼓鼓囊囊的羊皮,想起剛才焦氏嚇得魂不守舍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

杏花則把拴在樹上的幾個空酒壇子摘了下來,說道:“要不咱爹孃咋說荷花鬼主意多呢,你看這損招兒,誰能想得出來啊!”

荷花撲哧一笑:“三姐,你這是誇我哪,還是損我哪?”

姐妹幾個說笑著,帶著東西下了山。

周氏和田大強正在屋裡等著,看她們喜氣洋洋地進了屋,周氏趕緊迎了過來。

“咋樣?你老嬸兒走了嗎?沒出啥岔子吧?”她向來怕事,先問起焦氏的狀況。

翠花把羊皮等東西扔在地上,一邊摘掉帽子,一邊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我瞅著老嬸那樣,是嚇得不輕,臉嚇得煞白煞白的,走路都東倒西歪的,我看她以後是不敢再來招惹咱家了。”

杏花也說道:“荷花說咱家有黃大仙,我看她是信了,頭都沒敢回就跑了。”

荷花坐在熱乎乎的炕頭上,舒服地鬆了口氣。

“她要再敢來,我還有招呢,到時候肯定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家人都是見識過荷花的手段的,絲毫不懷疑她這話的可信度。

周氏拍著小六,在地上轉悠著,臉上卻沒什麼輕松的表情。

“這一天天的,到啥前兒才是個頭兒啊?”周氏苦著臉,抱怨道,“我就整不明白了,咱又沒招他們惹他們,他們為啥要盯著咱不放啊!”

幾句話說得屋裡人都沉默了。

是啊,他們的日子過得好好的,也沒坑誰也沒害誰,為什麼偏偏老是招惹這些倒黴的事兒呢?

什麼老戴家埋了銀子,什麼風水好,什麼有仙家的,村裡的傳言是一天比一天多,頭前有田大壯來挖銀子,連帶蔣氏掉進了冰窟窿,現在又有焦氏來他們後山做法,弄得人心惶惶的。

他們家不就是賺了點兒銀子嘛,為什麼人家都要給他們添堵呢?

荷花沉默了半晌,才說道:“這事兒吧,其實說起來也簡單,咱們村子還是太小了,誰家有點兒啥事都瞞不過村裡人,咱家過了幾天好日子,難免讓人看了眼紅,他們自個兒不會賺銀子,就想給咱家惹麻煩,反正他們光腳的,不怕咱穿鞋的。”

荷花的話通俗易懂,家人們都聽明白了。

田大強一拳砸在炕沿上:“這都是啥事兒啊!”

不就是挖藥材,種蘑菇,賺了點錢嗎?至於被他們這麼三天兩頭的上門搗亂?

當初他們過得食不果腹的時候,可從來沒人正眼瞅過他們!

翠花氣鼓鼓地說道:“要我說,咱村的人就是眼皮子淺,看誰家媳婦戴了個銀簪子,都能叨咕好幾天,看咱家賣了幾天蘑菇,他們就坐不住了。”

這還只是田大壯和田大志,要是別人再惦記他家,那他們往後的日子麻煩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