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更加奇怪了,起初她還以為那些灰是家裡過年放鞭炮留下的,可大過年的,家裡人怎麼可能會燒黃紙呢?

荷花越想越覺得心裡沒底,索性拉了吳明上山,把家附近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自從上次蔣氏掉進自家冰窟窿裡,她就對後山的安全格外重視,誰知道田大壯他們會不會再來挖銀子或者搗亂啊?

可是兩人走了一大圈,卻沒發現什麼異常。

沒辦法,昨天晚上那一場大風,把山上的雪窩子都吹平了,後山上全是平平整整的雪地,荷花和吳明在齊膝深的雪地裡艱難跋涉了半天,只發現了幾處野雞和麻雀的腳印。

眼看著天都黑了,荷花只好放棄了尋找。

到了晚間,小六忽然發起高燒來。

小六小七雖然是早産,身體卻很壯實,這一年荷花用現代的科學喂養方法,給小六小七調理得很好,這一年來還是第一次生病。

周氏心急如焚,偏偏這麼小的孩子又不敢隨便用藥,只能幫著擦身子降溫,眼看著小六燒得小臉通紅,周氏和荷花都急得不得了。

到了半夜,小六的燒還沒退,原本睡得香甜的小七忽然翻了個身,眼睛還沒等睜開,就哇哇大吐了起來。

周氏和荷花措手不及,又要幫小六擦身子,又要收拾小七吐的穢物,簡直忙不過來。

好在吳明惦記小六的病情,也一直沒睡,幫著兩人打水擦洗。

小七把肚子裡的東西吐了個幹淨,也漸漸發起熱來,三個人照顧孩子,忙了整整一夜。

次日天剛亮,吳明就出去請大夫了。

大田村的赤腳大夫只能看看普通的頭疼腦熱,見兩個孩子這樣,問了著涼沒有,吃了什麼,聽著都是正常的,也不好確診,也不敢用那些猛藥,只開了三副藥性溫和的中藥,說是能退燒和止吐的,吳明忙拿了藥去熬製了。

畢竟是小孩子,小六小七折騰了這麼久,精神都差了許多,又被灌了苦澀的中藥下肚,兩個孩子都難受得皺著小臉,看起來格外令人心疼。

這麼折騰了兩天,小六小七瘦了一大圈,病情卻反反複複的,尤其一到夜裡,又是一陣陣發燒又是嘔吐,即使精疲力盡地睡著了,也會忽然驚醒大哭。

周氏,荷花,吳明三個人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兩個生病的孩子,又是操心又是疲憊,迅速地憔悴下來。

來串門的田徐氏得知了兩個孩子的病情,主動過來幫忙,才讓荷花和吳明得以稍作休息。

次日早上,田徐氏跟周氏說道:“二嫂,我看著小六小七鼻樑上有青筋,是不是嚇著了啊?”

一句話提醒了周氏,周氏趁著小六小七暫時休息的時候,去了自家倉房,給黃仙的牌位上了凍雞凍肉,還有些糕點和酒水,匆匆唸叨了幾句。

荷花睡眼惺忪地從自己屋裡出來,看見周氏在倉房裡又是跪又是求的,不禁嘆了口氣。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真是病在兒身,痛在娘心,這幾天可把周氏給折騰壞了。

不知道是不是周氏的祈禱起了作用,小六小七這一天很安靜,乖乖吃了藥,也沒再發燒和嘔吐,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就在周氏喜不自禁的時候,晚飯過後,兩個孩子又發起高燒來,難受得哇哇大哭,怎麼哄也止不住。

田徐氏也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跟周氏說道:“要不,讓胡六姑給瞅瞅?”

這都病了好幾天了,藥也沒斷,可孩子的病情卻不見好轉。

都說小孩子容易沾染不幹淨的東西,周氏病急亂投醫,抱著孩子含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