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田芳不說話,一副等他回答的樣子,他不敢怠慢,陪著笑說道:“這個我倒沒聽說,只是這個位置的鋪子,人家怕是不肯賣的。”

一年只要租金就要三四十兩銀子,坐等著收錢就好了,誰會願意賣鋪子呢?

荷花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還是回去問問吧。”

牙人一時摸不著頭腦,看田芳的意思像是贊同的樣子,知道今兒又定不下來了,只好略帶灰心地答應了下來。

跟那個牙人道別之後,田芳皺著眉頭問道:“荷花,你咋突然尋思起來問人家鋪子賣不賣呢?”

荷花上了馬車,說道:“沒啥,就是覺得那個牙人說話有點兒含糊。”

田芳思前想後,卻想不出那牙人說的話有什麼問題。

“我知道你鬼主意說,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跟老姑說說!”田芳催促道。

荷花笑了笑,說道:“我只是自己覺得有啥地方不對勁,老姑你想啊,要是咱有個鋪子,推遲兩個月就能多租十幾兩銀子,為啥還要在年前以這麼低的價格租出去呢?”

田芳一怔,隨即眼睛亮了起來:“對呀,這麼一說,好像是有問題。眼瞅著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誰家不忙著辦年貨走親戚,就算要租鋪子,也不差這幾天啊,等過了年,做生意的人也多了,那時候也能租上價了,根本不差這一兩個月的租金啊!”

荷花點點頭:“是啊,老姑你今天早上也跟我說了,年底是催帳的時候……”

田芳笑著拍了拍荷花,搶著說道:“所以啊,那家說不準是急著用錢,才要趕緊把鋪子租出去的!”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這樣,不過那牙人那麼著急,可能裡面真有啥說道兒,試試看吧,要是價格合適,咱買個鋪子不是比租鋪子合適嘛!”荷花說道。

田芳越想越覺得荷花的話有道理:“還是你心思細,我都沒注意這些。”

荷花笑了笑,沒說話。

田芳不是不注意這些,只不過她覺得這鋪子是要給田二民的,幫忙的心情多了些,而且一年幾十兩銀子的租金,對如今的田芳來說真的不算啥,再說她最近事情多,還要忙著給自家買宅子,像這種小事兒自然就不會留意了。

田芳回去就叫了個機靈的夥計,去打聽一下那鋪子的詳情。

等到了晚間,就有訊息了。

“原來那鋪子一開始原來是開喜鋪的,後來在隔壁又開了一家,就是現在那家,硬生生把這家的生意搶走了一多半,這家掌櫃是個犟脾氣,索性把喜鋪關了,開了個喪葬鋪子,擺明瞭要跟那喜鋪打擂臺,兩家鬥了好幾年,那喜鋪的生意越來越火,喪葬鋪子的掌櫃一怒之下,去年七月十五晚上,把那些紙人紙馬紙錢都搬到喜鋪門口燒了,喜鋪掌櫃自然不幹了,就把他告到了縣衙,讓他吃了板子,那掌櫃吃了板子又賠了銀子,一怒之下病倒在床,這鋪子也就開不成了。後來這鋪子就空了下來,縣裡好多人都知道這鋪子的事兒,做生意的嫌棄它以前開的是喪葬鋪子,掌櫃的又吃了官司,嫌晦氣,都不肯租,這一空就空了小半年,鋪子的主人也急了,價錢降了又降,卻還是租不出去……”

那夥計在茶館裡坐了半天,回來眉飛色舞地說了個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