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不滿地哼了一聲,看了看日頭,時辰已經不早了,只得放棄了追究吳明責任的念頭。

“那就走吧,去晚了就不好了。”

見荷花不再追問,吳明暗暗鬆了口氣,忙笑道:“老姑父說都準備好了,咱們直接走就行。”

田芳頭天晚上就說了,讓荷花用她家的馬車。

荷花點點頭,進屋帶上荷包等隨身的東西,走出了屋子。

直到快到大門口,荷花才忽然發現小雀兒也跟在自己身後,亦步亦趨的樣子。

荷花一愣,停下了腳步:“小雀兒,咋地了?還有啥事兒啊?”

小雀兒癟著嘴,顫抖著說道:“姑娘,太太說……人家大戶人家的小姐出門,都要帶丫鬟的。太太就讓我……不不不,讓奴婢跟著一起去,好服侍姑娘。”

小雀兒雖然伶俐,畢竟只是個酒樓買來的小丫頭,讓她跟著去高門大戶,她想想就快嚇昏過去了。

聽說,那些富貴人家的丫鬟規矩可多了,說錯了一句話,做錯了一件事,就有可能被主人家打板子,她怕疼,不想被打啊!

荷花看她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說話都結結巴巴的,不禁哭笑不得。

“什麼姑娘小姐的?我就是個村姑,擺啥譜啊?”她擺了擺手,“你快回去吧,要是我老姑說你,就說我說的,我不用丫鬟。”

荷花說完,也不等小雀兒說話,徑直出了門。

吳明扶著她上了馬車,自己也跟著上去了。

車廂裡提前燒了暖爐,裡面熱乎乎的,荷花穿著皮襖坐在裡頭,不一會兒就覺得頭發更油膩了。

真不知道古代人為什麼喜歡用頭油,多難受啊。

荷花看了看自打上車就一言不發的吳明,不安地動了動身子。

是不是身上這些頭油和水粉的味道太濃烈了啊,她可是記得在現代的時候,有時候坐公交遇到噴著濃烈香水的人,那味道可真是燻得人頭昏腦漲。

外頭天寒地凍的,車廂為了保暖是密不透風的,再加上火爐的溫度,這味道連荷花聞了都難受。

“小明,你要是覺得這味兒難聞,就把簾子開啟一點兒吧,我不冷。”她終於忍不住說道。

吳明一愣,抬頭看向她:“什麼味兒?”

荷花指了指自己:“我這頭上臉上抹了好多東西,味道亂七八糟的。”說著還用手扇了扇風。

吳明回過神來,不禁失笑:“沒有,很好聞。”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虧得對面是荷花,要是別人,肯定會覺得他很輕浮。

其實荷花完全是心理作用,吳明壓根就沒覺得這味道有多刺鼻,反而覺得車廂裡有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讓人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自己只是看了看荷花,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就有這樣的感覺,如果今天荷花在鄭府遇到了鄭如松……

他心頭一沉,抬眼重新打量著荷花。

此刻離得近,他看得越發清楚。

紅潤嬌嫩的臉頰,細長婉約的柳葉眉,水靈靈的眼睛,鮮豔欲滴的嘴唇,顯得她今天更加的與眾不同。

但是他越覺得荷花漂亮可愛,心情就越是不好。

早上他怎麼嘴巴就那麼欠呢,為什麼要提醒荷花打扮?

可是他也不知道荷花稍作打扮,就這麼漂亮啊!

荷花看他微微皺著眉頭,目光複雜地望著自己,不由得疑惑起來。

是她不對勁,還是他不對勁?

荷花對吳明從來都不會是藏著掖著的,抬手就拍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