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笑了幾句,荷花正色說道:“大姐,看你能這麼盤算著過日子,我就放心了,在縣裡不比在咱們村裡頭,大姐夫還要讀書,花錢的地方多著呢,你那些嫁妝,輕易可不要動用,要是有急事了再用,要是不夠用,就跟我說。”

梅花看荷花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又是感動又是心疼。

“大姐這兒你不用操心,我過的日子好著呢。婆婆和你大姐夫也不是有那種心思的人,前幾天我看天冷了,想把爹給我的那塊羊皮拿出來,給你大姐夫做件毛坎肩,你大姐夫都不讓,說他不冷,說要做就給我自己做一個,還說讓我好好留著嫁妝,那都是咱爹孃給的,不能亂動,我要是缺什麼東西,就跟他說。”

荷花抿著嘴笑:“看大姐夫多心疼你!”

梅花紅著臉瞪了她一眼,說道:“所以啊,你就別惦記我了,在家裡好好照顧咱爹孃和弟弟,記住沒?”

“知道啦!”荷花向來習慣照顧別人,忽然被梅花拿出大姐的樣子教訓,還有點兒不習慣。

姐倆一邊閑聊一邊做飯,很快就把飯菜準備好了。

小雞燉蘑菇,糖醋鯉魚,麻辣肉絲,炒幹豆腐,炸花生米,拿白菜絲蘿蔔絲豆芽粉絲之類的拌了一盆冷盤,再加上顧開元買回來的一盤子豬耳朵雞爪子之類的鹵菜,還切了一盤荷花從家帶來的薰香腸,湊了八個菜。

田大強和顧開元都不是酒量很好的人,荷花特意給他們準備了一小壇不太烈的白酒,結果兩壺酒還沒喝完,兩個人還是上了頭,臉上紅撲撲的,話也多了起來。

好在兩個人都不是很會勸酒,喝不了那麼多就慢吞吞地喝,倒是嘮了很多話,嶽婿的感情拉近了不少。

直到天色漸晚,荷花擔心天黑了路不好走,勸了好幾次,才拖著田大強離開了梅花家。

顧開元也喝多了,想送他們卻站不起來,要不是梅花扶著差點兒就摔在了地上。還是顧李氏到巷子外頭叫了馬車,把田大強和荷花送到了永豐酒樓。

荷花擔心田大強醉醺醺的,從前門進去被人鬧出什麼笑話來,就讓馬車在後院停下了。

難為她這麼小的身板,硬扛著把東倒西歪的田大強拽進了院子,有夥計看見了,趕緊過來幫忙,好不容易才把田大強弄進屋。

田大強倒在炕上就打起了呼嚕,睡得安安穩穩,倒讓累得滿頭汗的荷花又好氣又好笑。

荷花怕他醒了找水喝,拿了一大壺水和水杯放在爐子上溫著。

安頓好了田大強,她想著這一天都沒見到田芳了,洗了把臉便去了前頭的酒樓。

說好了今天她要做火鍋呢,田大強這樣肯定是不會起來吃了,她可是吃過了中午飯還沒吃晚飯的,得跟田芳說一聲兒,給她在廚房尋個灶,好把中藥火鍋做出來。

還沒走到酒樓大堂,她就聽見前頭傳來一陣陣喧嘩的聲音。

莫非是有人鬧事?

荷花心裡一緊,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去。

聲音是從二樓的一個雅間傳出來的,荷花遠遠地看見梁忠和田芳站在門口,正在跟屋裡的人說著什麼,不由得更加擔心了。

只聽一個高亢的聲音說道:“梁忠,咱們可是老交情了,以前你在七裡鋪開店的時候,沒少從我這兒進菜吧?今兒這事兒,你怎麼也得算我一個大頭!”

那人話音未落,旁邊已經接二連三地響起了爭執的聲音。

“這咋行?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要不就價高者得!梁哥,我出的價錢包你滿意!”

荷花聽著大家的吵鬧聲,聽得一頭霧水。

這是啥情況啊,好像又不是吵架,像是在爭什麼東西?

“各位兄弟,今兒這事兒,真不是我不幫忙!”梁忠好不容易才讓大家稍稍安靜了下來,大聲說道,“這蘑菇是我媳婦她孃家侄女種出來的,別的地方我不好說,在咱們縣城那是獨一份兒!這回總共就送來這麼一點兒,說實話,我們自己酒樓都不夠用的,只是我想著這是個新鮮玩意,咱兄弟們這麼多年了,我哪能有好處自己撈啊?就想著跟大家夥說一聲兒,讓大家都嘗個新鮮,可是大家都想要,這麼點兒蘑菇,哪夠分的啊……”

荷花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