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當初她留了心眼,給吳明落戶的時候就寫著是周氏孃家的遠房表侄,沒了家人才投奔來的,就算別人真的去查,也查不出什麼破綻。

嚴媽媽聽她說得有理有據,心下便有些虛了。

她尋訪了這一年多,也查到過幾次線索,可查來查去都是假的,難不成這次也是假的?

她還不死心,索性也不裝了,直接問道:“若真是這樣,那你脖子掛的那個扳指,又是哪來的?”

荷花沒想到她連這麼私密的事情都打聽到了,心裡不由得一驚。

她反應敏捷,雖然吃驚卻一絲異色也沒顯出來,反而一臉迷惑地說道:“扳指?啥叫扳指?”

嚴媽媽皺了皺眉頭,只得跟她詳細地描述那扳指的樣子:“是塊翠綠色的玉,像戒指一樣,比戒指大些粗些……”

看嚴媽媽連比劃帶解釋的,荷花半晌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噢,你說那玩意兒啊——”她故意拉了長音,在嚴媽媽充滿希冀的目光中,隨口說道,“那是我在山裡頭撿的啊!”

嚴媽媽見她一副隨意的樣子,一時也摸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

“你是怎麼撿到的,能不能跟我說說?”她追問道。

荷花皺著眉頭做苦苦回憶狀,慢慢地說道:“好像是去年春天吧,我去山裡頭挖野菜,看見雪化了,地上有個綠油油的大戒指,挺顯眼挺好看的,就撿回家來了。我娘說,玉哪有這麼綠的,指定是假的,不值啥錢,就讓我留著玩了。”

嚴媽媽心裡鄙視著這一家農村人不識貨,又繼續問道:“那扳指周圍還有什麼?你還記得嗎?”

“嗯……好像還有幾塊碎布料吧?”荷花假裝不在意地撓了撓頭,“我也記不大清楚了。”

嚴媽媽聽了心裡一動,臉上露出幾分思索的神情。

荷花看她這樣,故意問道:“大娘,你說的那個什麼扳指,難不成就是你家那個孩子的?”

嚴媽媽一驚,趕緊在臉上裝出擔憂的神色:“是啊,要不我也不能來你家打聽,那個扳指是他隨身帶的,片刻都不會離身的。”

荷花聽到這裡,臉上露出遺憾的神情。

“那可就懸了,我們這深山老林子多,一到冬天山上有狼群,還有老虎呢!要是你說那個孩子在山裡頭丟了,十有八九是……”

荷花故意打住不說,顯得十分不忍。

嚴媽媽也適時露出了悲慼的神情:“這可憐的孩子,他爹孃找了他一年多,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說著還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如果這農家丫頭說的是真的,那小子估計早已被野獸吃了。

其實想想也正常,當初就跑出去那麼一個小子,大雪天的又是在深山裡頭,他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逃得出去,不被野獸吃了也早就凍死了。

只是大夫人因為沒人見到他的屍體,才一直掛在心上,叫底下人四處查訪,如今她得了準信兒,也就能回京城過自己的舒坦日子了。

荷花冷眼看著她幹爽整潔的袖口,忍住沒有戳穿她虛偽的面具。

嚴媽媽抽噎了幾聲,又說道:“閨女,那個扳指……能不能讓我帶回去?也算給他爹孃留個念想。”

她想看看扳指,一來可以確定那小子的身份,二來,把扳指帶回去,也能安安大夫人的心。

再說,那扳指的意義可不一般,她要是能帶回去,可是大功一件。

只可惜她心裡算盤打得好,卻被荷花直接回絕了。

“啊?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