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其實不太適應這種在大街上閑聊的方式,只是她記著鄭府的話,應該跟鄭如松保持距離,否則以她平日的性子,肯定會邀請他進去一起吃飯,坐下慢慢聊的。

荷花笑了笑,也不接話。

乍一見荷花的喜悅漸漸平複,鄭如松才發現,眼前的荷花似乎與以往不太一樣。

從前她在他面前何等大方,說話總是帶著笑,可是現在她卻和自己保持著距離,連笑容也有些勉強。

荷花這樣,鄭如松不由得心裡有些發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荷花生氣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好幾個月沒來找她麼?

鄭如松想到這裡,忍不住說道:“上次你說七裡鋪附近有不少好景色,如今天氣也熱了,你若有空兒,我們一起去逛逛如何?”

他想讓她知道,他沒有忘記過她的話,她說過的那些好玩的地方,他一直記在心裡。

荷花聽了這話,不禁面露躊躇。

一旁的許秀才聽了鄭如松的話,忙笑著湊過來:“原來鄭世兄也有這份閑情雅緻,何不早與我說?七裡鋪這裡雖然小了些,也有幾處景色極好的山山水水,如今入了夏,千松嶺的景色是極好的,還有鹿泉……鄭世兄若是喜歡,明兒我叫小子們備了車馬,咱們一路過去極方便的……”

許秀才正愁沒機會巴結鄭如松,聽鄭如松想去山裡,自然上趕著湊了上來。

荷花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絕,有許秀才在一旁說話,自己便沉默了下來。

鄭如松見荷花不說話,心裡越發沉了幾分。

此刻他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今日要和許秀才一起出來,平日裡只覺得他說話辦事都還算殷勤周到,倒省了自己的事兒了,這一刻只覺得他比烏鴉還聒噪,恨不能他能離自己和荷花遠遠的。

荷花見鄭如松只看著自己,倒不好閉口不言的,只好說道:“公子既然有這份雅興,去逛逛也好,我也聽人說,這兩處的景色是很好的,鄭公子定會喜歡。”

鄭如松微微皺眉,輕聲說道:“上次你說,你們村那裡也有景色好的山水……”

荷花不待他說完,便笑道:“我們那裡窮鄉僻壤的,路程又遠,實在沒什麼好看。再說近日山裡還有老虎出沒呢,實在不是個遊玩的好地方。”

鄭如松怔怔地望著荷花,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變了一個樣子。

上次他們在一起說話,她那樣的談笑風生,說起自家那個小山村來更是滔滔不絕,連他也因此生出幾分希冀來。

可再次相見,她卻再不提往日的事,連他主動相邀,都被她委婉地拒絕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她為什麼忽然就跟自己生分起來了?

荷花見他面露失望,也有些不忍,便放緩了聲音說道:“鄭公子離家也有三四個月了吧,若是沒什麼事,還是時常回府裡看看,你爹孃一定都很惦記你呢!”

鄭如松聽她聲音帶了幾分關切,臉色才好看了些,輕聲說道:“好,我過幾日也該回去了,你若去縣裡,記得去找我。”

荷花還沒等回答,一旁憋了許久的田大強忍不住出聲:“哼,還去啥去啊?被人罵成狗血噴頭的,我們還去幹啥?我們雖是農村人,也是要臉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荷花趕緊拉住了:“爹,你說這些幹啥?”

鄭如松聽了田大強的話,宛如被雷擊了一般愣住了。

“大叔,你說什麼?誰罵你們了?”

荷花阻止住憤憤不平的田大強,笑道:“沒啥,公子就別問了。對了,你們是來吃飯的吧,快進去吧,遲了只怕就沒雅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