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想不通,吳明如今在書院念書念得好好的,家裡也不缺銀子,他還有啥事要求馬德勝呢?

吳明卻只是笑,不肯回答她的問題。

“沒什麼。荷花,你進屋去給老姑問個好,我就不進去了。”吳明把她的東西遞給她,又囑咐她在外照顧自己,早點兒回家之類的話。

荷花哪裡肯被他三言兩語糊弄過去,扶著車轅不住地問:“到底啥事兒?你趕緊說啊!”

吳明卻向她笑了笑,放下簾子,吩咐車夫出發。

荷花這小身板哪裡攔得住馬車,氣得在原地直跺腳,卻見吳明從車窗裡探出頭來,笑著沖她說道:“過幾日你就知道了!”

荷花難得見他調皮的樣子,氣得樂了。

這個臭小子,居然敢逗她了!

早已過了晚飯時分,大堂裡還有三四桌客人沒散,幾個穿著繡著永豐酒樓字樣服裝的店小二正在桌子前伺候茶水,倒是不算冷清。

田芳正在櫃臺後面跟賬房算賬,聽見有人進來忙抬起頭,見是荷花和田大強,不由得一愣。

“二哥,荷花?”田芳趕緊從櫃臺後走了出來,“這大黑天的,你們咋來了?可是家裡有事兒?”

天都這麼晚了,荷花他們怎麼突然來了呢?田芳不禁緊張起來。

荷花忙說道:“沒,家裡啥事也沒有。這不是端午節麼,我和爹送小明回書院,順便來老姑家借住一晚上。”

田芳聽家裡無事先鬆了口氣,聽了荷花的話忍不住笑罵道:“瞅你說的,還借住呢,跟老姑還整這麼外道,還不快給我過來!”

荷花笑嘻嘻地湊過前去,讓田芳揉了幾下頭。

雖然她年紀不小了,心理年紀更大,可是她卻很喜歡田芳這樣爽利的性子,偶爾在她面前裝一回小孩,感覺還不錯。

田芳叫了一個夥計過來,吩咐他去廚下叫廚子做幾個菜,又對田大強說道:“二哥,你來得不巧,梁忠和我公公婆婆他們帶著小鵬走親戚去了,得過幾日才能回來。”

田大強一愣,忙問道:“這大節下的,咋就你一個人看店呢?店裡生意不好麼?”

田芳看了看四周,拉著他們往後院走,一邊走一邊放低了聲音。

“倒不是不好,只是咱們店到底是新開的,生意肯定不如其他老店。”她說到這裡,看了看荷花,複又笑道,“虧得荷花想得那個十天推出一個新菜的法子,客人們圖個新鮮,每到那幾日顧客便會多些,還有咱們那個傻子屯白酒,人都說味道正,勁頭足,倒有不少人是沖著這酒才來的。”

此時走到了後院屋裡坐下,田芳見四周無人,才跟荷花他們交了實底兒。

“要說還是縣裡有錢人家多,咱在七裡鋪生意那麼好,一年累死累活也就賺了一千兩銀子,如今這酒樓才開了一個來月,一天至少也能賺三十幾兩,前兒端午節那天正日子,足足賺了八十多兩呢!”

別說田大強,連荷花聽了都嚇了一跳:“這麼多!”

田芳說的可是除去成本的純利潤,這麼說來,田芳這個酒樓一個月少說也有一千多兩的收入。

田芳略帶得意地笑了:“荷花,還是老姑有眼光吧?去年年底,我跟你老姑父說要來縣裡開店,他還不什麼好不容易賺了一千兩銀子,得好好攢著才行。哼,這銀子攢在手裡有什麼用,得讓錢生錢才行!我就沒聽他的,把這些年攢的錢全都拿出來,來縣裡開店了,現在看咋樣?”

荷花此刻對田芳是由衷的欽佩:“老姑,你太厲害了,太有魄力了!”

別說是古代,就是在現代,也很少有女人能做到田芳這樣,拿出所有的積蓄來創業的。